这话说得冯特后背不由得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什么意思?”
严培缓缓地说:“因为我怕今天我们来查了名单,明天她就会死。”
冯特一凛:“为什么?”
严培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四处看了看:“波塞冬是到处都有监控器的吧?”
冯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是的,为了各处如果有问题可以立即发现,毕竟这里是在海下。不过也有监控死角。”
“未必……”严培的目光转向旁边,冯特跟着他看过去,就见长廊旁边摆着的一盆花后面,有个小清洁机器人藏在那里。
无端地,冯特突然打了个冷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严培忽然一转身,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按到了墙壁上,几乎是鼻尖相触。冯特手臂一紧,反手扣住严培的手腕,本能地刚想发力,就听严培在他耳边把声音压得非常低:“有没有可以安全说话的地方?没有任何监控系统的?”
冯特一怔,也低声说:“你现在这样说话,监控系统也接收不到声音。”
严培嗤地笑了一声:“难道让我把沈啸也搂过来?还是咱们三个打成一团?我们不熟悉波塞冬的情况,需要你找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越快越好。”说话,他放开冯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下次别再给我找麻烦了,也别跟着我了,冯特少校。”说着,微微眨了眨眼睛。
冯特虽然不是很明白严培的意思,但也跟着沉下脸演戏,拂袖而去。沈啸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候才微微扬起眉毛,给了严培一个询问的神情。
严培嘻嘻一笑,又吊到了他肩膀上,还轻佻地举手摸了摸他的脸:“生气了?”
沈啸一愕,严培已经故伎重施,把他也按墙上去了,凑在他耳边旁边轻轻说了一声:“冯特去找个能说话的地方了。”
沈啸刚刚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嘴唇上一热,严培已经亲了上来。这跟那天在飞船上的亲吻又不一样,直接就攻城掠地往里走了。沈啸想说话,嘴唇微启反而更给了严培机会。只听严培唇齿之间含糊地说:“有玩艺儿在瞅着呢……”
沈啸僵硬得像根柱子,几秒钟后,终于伸手扶在严培腰上。严培轻笑一声,手臂勾住沈啸的脖子,吻得更深了。沈啸面红过耳,眼角余光瞥见那小机器人悄没声地滚走了,这才微微侧头喘了口气:“走了。”
严培也喘了口气,却仍然挂在沈啸身上不下来,顺便舔了舔沈啸的耳垂,小声说:“没准不只是这些机器人。连政府部门的电脑都能入侵,说不定地下城所有的电脑都能为他服务。”
沈啸手扣着他的腰,脸上热辣辣的,脖子僵得动都不敢动:“他?”
严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捏着沈啸另一边耳垂,声音却低沉冷肃:“何薇喜欢用中文录入名单,说明她的思维方式还是中文式的,你和我,也一样。”
沈啸耳垂上感觉到他微微有点粗糙的指尖,那种说不上是痒是麻的感觉从耳垂一直延伸到脊椎,一时竟然没听明白严培的意思:“什么?”
“米迦勒、迈克尔——”严培的声音轻得像呼吸,一下下吹在沈啸耳边敏感的肌肤上,“你给我写一下这两个名字,用英文。”
沈啸姿势没变,可是放在严培腰上的手却突然收紧了:“他还活着!”
“没错。”严培慢悠悠地用指尖在沈啸脖子上轻轻地划,“这是同一个名字,拼写是完全相同的,只是发音略有不同而已。所以说秦始皇是有道理的,车同轨书同文啊,语言不通害死人。如果何薇习惯使用的不是中文,那么迈克尔也好,米迦勒也好,都是同一个人。可惜中文啊,对于外国人的名字翻译总是有好多版本,只是因为发音略有不同,写出来就完全是两个名字了。何薇肯定也是会英文的,只是她的思维方式还是中式的。就好像辛格夫人,她最习惯的大概是印地语吧?”所以她也没反应过来,米迦勒和迈克尔根本就是一个人。
沈啸缓缓地说:“辛格夫人的母语是乌尔都语。”
严培轻笑了一下:“你不高兴吗?他还活着。”
沈啸闭紧嘴唇,片刻之后才说:“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那你想到了什么呢?”
沈啸又沉默了几分钟:“迈克为什么要更改名字的发音?”
“也许是偶然呢?”
“不用说了。”沈啸的声音冷得像刀子一样,“清洁机器人两次发起攻击,都是因为你和艾伦都提到了两个词——”
是的,两个词,海角城和迈克尔。
严培口是心非地回答:“也不能确定就是他做的。”
沈啸微微苦笑了一下:“你说话,十句里头总要夹一两句假的是吧?”
严培心虚地嘿嘿笑了一声,在沈啸颈侧像只猫一样蹭了蹭:“我不是怕你多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