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罗聂提嘴角笑,鼻子发音。
“你这是要去哪里?路过歌口也不晓得回家看看。”婶婶说话一直是和颜悦色的,像唠家常,充满了长辈的关爱。
“办事。”罗聂笑,简单回,毫无好感,只有满满恶意。
“办完事还回来吗?你父母很想念你的。”婶婶笑笑,对罗聂的不配合毫无在意,很快就拿出父母这层关系打起了亲情牌:“前几天你妈妈还哭着说想你了,想让你过节的时候回家去看看呢。”
“呵。”罗聂挑眉,脸上带着点不屑,依然是笑嘻嘻地回答:“我就是替父母去办事的,办完事自然就回去了。”
婶婶脸上表情不变,和颜悦色不紧不慢地问:“事情还没有办完吗?”
罗聂笑,只是摇摇头,并不直接回答。他在桌下扯了扯石臻膝盖一侧的裤腿求救,又被挡开了。
“你出门太久了,父母可想你了,这次正好路过,不如绕个道,回家看看?已经三年了!”婶婶望着罗聂的眼睛,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她却始终没能看透。罗聂连二十都不到,心思却深过他们这些成年人,太过可怕。
婶婶的话似乎并不只是针对罗聂一人,也是要讲给他身边的石臻听听,三年,3个365天,儿子没有回家,成了父母心头的挂念,所以今天路过,顺道也好,绕道也罢,回去看看的诉求都是合情合理的。
NND,你倒是说句话表明一下立场啊!罗聂拿手指戳、戳、戳石臻手背,突然被一只大手按住,他不自觉心跳加速了一下。紧接着,那只手一推,自己又被拒绝了。
“你说是不是?”婶婶还在询问。
什么也听不进去,罗聂吞了吞口水,强忍着加速的心跳,手背还有余温,什么情况?他悄悄瞥一眼,身边的石臻没事人一样拿出手机,竟然直接在机器上写起了Word,冷漠又冷淡,完全就是个局外人。
“罗聂?”婶婶看着罗聂,等他给一个答案。
“不需要了,我们都有视频聊天。”罗聂笑,依然拒绝。他很清楚,这酒店是一座巨大的保护壳,出去了,便得自己找活路了。
“别啰嗦了,告诉他实情。”一直没开口的其中一位叔叔突然放话,声音厚重,面容不威自怒。
“二叔,对孩子不必这样苛刻的。”婶婶劝说,依然希望以慈爱去感动眼前的孩子。
二叔并不给面子,只冷冷说:“19岁早成年了,已经不是小孩了。该说的事情就直接说,不必遮遮掩掩,他已经到了该承担责任的年龄了。”
“罗聂……”婶婶叹口气,看向罗聂,她心里还是存着些希望,觉得能够再规劝一下,就多劝劝,于是说:“你父母现在的境况不太好。因为你擅自离开村子,村民们就把责任全迁怒到了他们身上。”
可真淡定。罗聂思绪还在手背,悄悄两手交叠,用左手摸了摸自己右手手背,和刚才的感觉根本不一样。
“他们住的房子经常被毁坏,赖以生存的田地也被破坏,今年几乎颗粒无收。”婶婶还在絮絮叨叨:“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被禁足了,如果你不回村,他们就永远也离不开,你忍心自己的父母受这样的苦吗?”
“哦?不是有你们几位长辈在吗?你们不会见死不救不吧?不救,得多缺德呀,都是一家人的,得相亲相爱呀。”罗聂笑,并不以为然,临了还给亲戚们扣了个道德问题的大帽子。
从没开过口的大叔这时也坐不住了,开口道:“你那个最小的妹妹病了,急需出村就医,她才十一岁,你也不管了?”
“如果长辈想联合起来害人,那被害人还真是无可奈何得认命。”罗聂冷笑,依旧不为所动,眉宇间竟还多了些不耐烦,带着威胁问:“是病了?还是你们打算让她中个毒,好骗我回去?”
“真是冥顽不灵。”二叔暴怒,愤愤骂一句,目光直刺入罗聂眼中,阴狠地说:“罗聂,你姓罗,脱不开罗村,走不出歌口,魂在外面怎么飘,最后都要归来的,进的还是罗家的祠堂。”
被揭穿就气急败坏,一帮蠢货。罗聂好笑,觉得这几个人极其讨厌,破坏了自己原定去看电影、看展览、打游戏的美好计划。
二叔继续威胁道:“你可想好了,放弃这最后回归罗村的机会,你罗聂就和罗家村没有任何关联,和你父母这辈子的羁绊也就断了,和兄弟姐妹的联系也就完了!”
“花花花世界那么精彩,我干嘛要困在贫瘠的土地上跟你们一起犯蠢?”罗聂阴冷地、好笑地看着二叔,毫不在意,一字一顿说:“我、拒、绝,绝、不、回、去!”
“哼!”二叔冷哼,终于是失去耐心,不想再劝,愤然起身,便要离开。
“孩子……你这又是……何必?只是做一次擂主,接受一次挑战,何苦和一村的人对着干?”婶婶急不择言,拉住二叔她的丈夫,继续劝着罗聂:“村子和擂台组织方是有协议的,一旦破坏协议,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搞笑,与我何干?”罗聂冷笑,看戏一样看着对方。
婶婶解释道:“我们需要提供最强大的擂主给组织方,这是协议里写明的。你是罗家村的人,经过评估,最有资格去打擂台,这是全村人的信任啊!”
罗聂嗤笑,挑衅道:“滚你的全村人信任,我绝对不会回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