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精准到可怕的控制力,和刚刚对方表现出的惊人战斗力不知道哪一个更让人有想逃的心思。
闫云书呆呆地看着这人,不敢动,只能看着对方红艳艳的嘴唇一张一合。
花孔雀说出了一句话:“刚刚在送灵车上说得倒是硬气哈,怎么这么快就又软了?”
这话说的歧义倒是很大,总是让闫云书感觉这人说的不仅仅是他这个人的性格,好像还在嘲笑他别的什么地方。
“送灵车?”他喃喃地说出了一句话,像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又有些糊涂。
“对啊,就是送灵车,你这样的呆逼我看多了,以为那真的是什么狗屁末班车,慌里慌张地就上去了,觉得不对劲还不敢吱声,被人一催就投币了。”花孔雀鄙夷道,“要死的时候还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冲谁都喊爷爷奶奶大爷妈救救我吧!”
被骂“呆逼”的闫云书默不作声,努力当好一个不惹人注意的小呆逼。
“要是搁平常,你这样的人我是不救的,要不是今天看到你有点与众不同,我还真不会说怎么使出一把援手来,今天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司机也不会放过你直接开门让你走,他绝对会带着你,跟那一车鬼一起拉到奈何桥,到时候十条命都救不回来你。”花孔雀“啧啧”两声,伸出一只手捏住他救下的这个人的脸,点了点头,“长得还挺好看,不为这人,为了这张脸救下来也不可惜。”
这么端详了一阵子,这人的脾气似乎下去了,努力摆出来一副“慈母”的和蔼样子,问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上的什么车啊?”
闫云书乖乖点头,这人刚刚说过,他稍微理解理解也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只不过还是有点懵,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是倒了大霉还是撞了大运。
接连遇到两次灵异事件,可不就是倒了大霉吗?但是接连遇上两回要命的事儿又都没搞死他,这可不就是撞了大运吗?
“多亏了我看出来你不同寻常,要不然的话我才不会救你,我为了坐今天这个送灵车,我花了多少东西呀?你看我脚上这鞋别看他红不溜秋、不好看,你看我这一身衣服,别看他娘不唧唧、花里胡哨的,这可都不是好置办的东西。”花孔雀指指自己的脚,又指指自己身上,“这都是寿衣,你别以为我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穿着这套东西才好办事。”
他说着,把自己头上泛着荧光的蓝头发摘下来了,露出汗津津的脑袋来:“你还挺能跑,累了爷了。”
不看这人的这一身打扮,光看这颗脑袋,这人还是挺好看的,他自我介绍道:“我叫陈霜芥,工作比较特殊不方便让你知道,你这事本来不归我管的,但是刚刚在车上看见你身上不太对劲,像是卷到什么乱子里头去了,我怕你惹出事来没法收场,回头再引的两边事态闹大了发生动荡,所以把你救下来问一问,下面我开始问你问题,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一定要照实回答,如果不能说的话就沉默,千万不可以撒谎,听到了没有?”
闫云书点头。
陈霜芥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你身边亲近的人是不是有死亡的?”
死亡的倒是没有,但消失的却是有一个,这个应该不算吧,所以闫云书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对方点了点头,又问:“你最近有没有经历灵异事件?”
灵异事件这个不光有,而且还是很多次很平凡的那一种,所以闫云书点了点头,说:“有,而且很频繁。”
“这就难怪了,怪不得能看到你身上有那么重的阴气,又同时存在强烈的阳气。”陈霜芥想了想,又问,“那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比如他说话方式,生活习惯,穿衣风格,都和周围的普通人不太相似、格格不入的那种。”
奇怪的人?除了正在问他问题的这个人之外就没再有什么奇怪的人了,没有谁比陈霜芥这打扮和风格更奇怪、更格格不入。
“没有。”
接下来,对方又问了他几个问题,他全部都如实回答了,没有任何打马虎眼的行为和蒙蔽行为,极其配合。
陈霜芥点点头,随手在身上一掏,拿出来一张名片,递给,上面写了他的名字和工作单位主管范围,说:“我问完了,有什么别的暂时没想起来的事情回头要是想起来了你记得留意着,你身上这气有点奇怪,我得先调查调查,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闫云书看着这人清秀的一张脸,欲言又止,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是不是要告诉陈霜芥他的事情?能不能信任对方?云端消失这件事,可以告诉他吗?
他正在想着,突然想起自己在面对些仝阳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纠结过,那人仿佛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就张嘴说了实话,把他遇到的所有麻烦都告诉了对方,好像他的潜意识里笃定只要告诉对方,就一定会得到解决办法似的。
他这种纠结的姿态被这花孔雀看了个全。
“你想嘛呢?想到什么说什么,别在这磨磨唧唧的,跟长痔疮拉不出来似的,我最烦人这样啊,快说有啥事儿?”陈霜芥的脾气急,越看这大男人欲言又止闷了吧唧的样子越急眼,就跟他在车上的时候似的,本来是装出来的,后来一看这人这模样,就真的莫名其妙开始气了。
“我……”闫云书还是有些犹豫。
他看了眼脸色逐渐变差的陈霜芥,终于狠了狠心,说道:“我的朋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