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会让他遇到这种事?他不是已经求来了石符了吗?怎么还会碰到这样的问题?
可是很快他就来不及思考了,因为他在向前奔跑的过程中,渐渐地,听到了另一个脚步声。
那不是他自己吓自己,也不是他的脚在地上惊起的、石头的声音,更不是他自己的脚步声。
这人的脚,脚掌阔大,步步有力,频率比他低,幅度却比他大,每一度都刚好踏在他的心头,不紧不慢的跟住他,犹如猫戏老鼠,顽童戏蟋蟀。
在这脚步声出现的不久之后,他的耳畔便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这呼吸声,似远似近,若有若无,一会儿紧紧的贴在他的耳朵上,靠在他的身边,一会儿离他很远,好像在十米开外。
脚步声和呼吸声交错,让他分不清那个追逐着他的人到底在什么地方——又或者那根本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个念头迅速的占据了他全部的心声,记得他不顾身体上的疲惫和劳累,加速了自己的步调,但那个一直追着他的东西,也根据他的频率调整了步调始终保持着和之前一致的距离。
闫云书知道这东西就在他的后面,但是他一点也不敢回头只能这样没命似地往前跑着,他怕自己一旦回头,这东西就毫无顾忌地扑上来了。
民间有一种说法是:如果在荒野里行走,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你的名字,一定不能回头,因为人身上有三点阳火,分别在头顶、两肩,如果回了头,人的气息就会吹散阳火,使那鬼怪有机可乘。
而这个时候那东西虽然没有叫他的名字,可他依然不敢冒然回头,只是不知疲倦的往前跑。
他太累了,即使他有心加快速度,也仅仅只能让他快上那么一两步,长时间的奔跑已经快要耗尽了他的体力,尤其是现在,距离他上一次补充能量的时间已经过了快8个小时,他的眼前已经开始隐隐发黑,冒着金星,看路也渐渐不那么清楚了。
快要到极限了,他心知肚明。
可他身后的那个东西的步伐依旧那么稳健,呼吸依旧平稳,脚步没有乱了半分。
撑不住了,他要撑不住了。
他自暴自弃地想着,既然那东西夺走他的命吧,就让那东西得逞吧,可他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即使他已经十分疲惫。
他想要放弃,又害怕面对真的放弃时将要遇到的惨状。
前路茫茫,看不清路。
这时正处在天没黑透,月亮没升起来,但是已经看不太清楚了的尴尬阶段,使人难以在这样的环境下看清楚前方。
闫云书的睫毛已经被涌出的汗液打湿了,眼睛也被咸涩的汗滴蛰得刺痛,他想要伸手擦一擦,但双手却像是僵硬了似的,只知道随着步调摆臂,无法听从大脑的指挥。
他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想到要撑不住了,脚底和鞋底摩擦得生疼滚烫,几乎要起火了,可他依旧不能停下,不可止步。
因为那均匀的呼吸声,还响在他的耳边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还保持着和他差不多的速率。
不能回头,不能停止。
在他的嗓子几乎要烤干冒烟时,他突然看到了前方有一个黑洞洞的身影,那巨大的长方形在夜幕中也尤其明显——是车站。
是车站!
他在竭力奔跑的途中,突然找到了目标,像是沙漠中行走的人,突然看到了绿洲一样,疲倦一下子从他的身上飞走了似的,猛地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冲着车站的位置扑了过去。
而他身后一直不紧不慢跟着他的那脚步声也似乎因为看到了车站,加快了速度,他耳畔的那呼吸声明显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在极速奔跑的途中感到自己的衣领被人猛一下地抓住,凝滞住了前进的脚步,巨大的恐慌在他的心里突然蔓延起来。
被抓住了,完蛋了。
这种想法还没能在他的脑子里存在片刻,他就感觉那只抓着他衣领的什么东西,像是抓住了滑不丢手的东西似的,出溜下去了。
他趁机加速,感受着双腿转来的剧烈疼痛,飞也似的朝着车站的方向奔跑而去。
在他挂上车站台阶的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脚后跟被狠狠扯了一把,便“砰”摔倒在了车站里。
第23章 都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