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反正我在大家心里就是一个会偷东西的人,倩倩她是我的朋友,她不是故意想要陷害我,也不是真的冷血无情?到可以眼睁睁看着?我被人冤枉,欺辱,打骂的好女孩,我可以为了她把这件事情?隐忍下来,只要她愿意和我继续做朋友,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我的想法,我的行动,我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在她心里根本就一文不值,因为我答应她隐瞒这件事情?所以她反而开始疏离我,挖苦我,甚至还在其他人的面前说,这个东西就是我偷的,她就为了她自己干干净净,她就可以无限的贬低一个真心把她当朋友的人。”
“我起初不明白,我很痛苦,可是到后来我终于知道了,她根本就不信任我,她根本就没把我当过朋友,她当时哭着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哄骗我,只要我当时不肯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的出口。”
到了下午时分,阳光透过病房打在医院走廊外的休息椅上,魏其琛拿着两罐咖啡过来的时候,贺言昭还偏着脑袋看着?何某刚刚住过的那间空荡荡的病房发呆。
人已经被带走了,证据链闭环,当事人口供承认,只差法?院开庭审理后定罪,这件案子就算彻底结束。
按理说应该是要松上一口气的才对,可贺言昭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这股气压的不重,可偏是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还在想什么?”
魏其琛走到贺言昭的身旁坐下,他伸手打开装着?咖啡的罐子,只听‘咔哒’一声轻响,自己手里就被塞进来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空气中混了些咖啡的浓香,刺激鼻腔。
贺言昭低着?头晃了晃手里的咖啡,他说,“不知道为什么,忙了这么长的时间,总感觉挺虚无的。”
“为了这么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损失了两个十七岁女孩的青春和未来。”魏其琛仰头灌了自己一口咖啡,“谁听到都会觉得虚无的。”
贺言昭问,“你?觉得这件事情?很微不足道吗?”
魏其琛耸肩,他说,“很抱歉,我没办法?切身去体会凶手当时动手行凶的心情?,大部分刑事案件里都带着?几分冲动作案,但其实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真的都不至于,也真的都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你?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怒气或者怨气,就去伤害另一个人的生命。”
“那如果是你遇到这种事情?你?会怎么办。”
“被霸凌被陷害还被人背后恶意中伤,这事儿听起来是挺糟心的,但是说实在话,这一切从一开始都本可以避免,但是由于性格,由于环境,由于等等等等导致了何某的这种敏感自卑的心态,所有的一切从她拒绝反抗的那一刻开始,就全部都错了,她的性格注定了她将要面临什么样的人生,其次东西被偷,这种事儿大家该找老师找老师,该找警察找警察,背地里关着人施暴算是个什么事儿?再者我刚刚也和何某说过,在这件凶案发?生之前?,她确实是受害者,她是应该受到身边所有有能力帮助她的人的保护,但是在凶案发?生之后,纠其始终,所有的错,就全是她的。”
贺言昭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他捏住咖啡罐的手指稍微紧了紧,“真可怜啊,我以前好歹还有两个哥哥能帮忙出头,可她一个女孩子遇着?这种事情?却只能生生捱着,那时候被人冤枉被人打骂,心里头得多难受。”
魏其琛伸手将贺言昭的肩膀抱住,他问,“还心疼别人呢?”
“就觉得挺难受的,你?说何某这个案子,法?院会怎么判?”
“我又不是法官,我哪知道。”
“这不是让你?猜猜吗?她会被判死刑吗?”
“虽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政法相关的专业知识,但是根据以前?这种判罚的经验再加上嫌疑人的年纪来看,应该不至于会死刑的。”
“哦!”贺言昭低下头去,这模样看着?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魏其琛伸手揉揉他的头发,“那她再可怜,毕竟伤害的也是另一个女孩子的生命,那个倩倩虽然做的也有很多不妥的地方,可是也罪不至死吧,如果照你们这些泛滥的同情?心把何某给当庭释放了,那对受害人来说,这又得多么不公平。”
贺言昭瓮声瓮气,“我也不是说她不该接受惩罚,就是觉得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做什么这么冲动。”
“冲动不冲动的,到底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我们别管别人的事啦。”魏其琛揽着贺言昭起身,两人靠在一块儿肩并肩的往外走着,“总之现在案子结了,事情?告一段落,我们也难得可以轻松一下,今晚去吃烤章鱼怎么样?”
“你?不是不爱吃辣的烤章鱼吗?”
“你?吃就行,我让老板娘给我烤个玉米。”
贺言昭‘咯咯’的笑着?,“怎么不吃煮玉米了?”
“人不是不给我煮吗?”
“回家去吃吧,回家我给你?煮玉米。”
枫叶林里的阳光打在空荡荡的病床上,女孩子被人带走前?还特地认认真真的将这床铺给整理了个干净,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很整齐,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进来过一般。
床榻旁边一双摆放整齐的拖鞋,大概是于何某而言来自这个世界最大的一份善意,这是那天她被好几个医生按住打镇静剂的时候,看见贺言昭从自己书包里掏出来的东西,然后悄悄的放在了她的柜子旁边。
昏黄的阳光看起来格外温暖,贺言昭和魏其琛的身影也在这条走廊里,被拉的斜斜,长长。
作者有话要说:遇到伤害和暴力的时候,请大家务必要反抗以及寻求周围人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