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民没多想,接过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吴宇州拿着另外一张纸,穿过小院,又回屋内找李怀民妻子签字。
李怀民和余野等在院门口,李怀民递过去一根烟。
余野摆手拒绝,看着眼前宽厚粗糙的大手,他想起深夜与李怀民聊天的人,“那个莉莉不是|托,就饭|托,与你网聊的很可能是男人,更不会跟你发生关|系,小心人财两空。”
心事被说穿,李怀民老脸一红,又有点难以置信,“她给我发过好几次照片,怎么可能是男人?”
“他们有专门负责聊天的客服,这些人有固定话术,照片也是假的,去年我们抓获一伙诈骗集团,呵!聊天客服清一色是男人,出来吃饭时才有女人,看似不大的小饭店,随便一瓶酒都上千,漂亮美女主动要喝酒,你请不请?吃顿饭你一个月白忙。”
一瓶酒上千元,超出李怀民对酒的认知,他狠吸两口烟,半天才说出道谢的话。
余野抬腿要走,却被李怀民拽住,他欲言又止,过了会儿,下定决心说:“刘超那仨人不是好东西,一天收我们50块摊位费,不给钱就打人砸东西,对正常人这样,对刘琴更不用说,经常往她身上摁烟头,烫的刘琴直蹦,他们在一旁大笑像看猴似的。
有次我去公厕,听见其中一个说,新买了把刀想试试够不够锋利,然后刘超说拿刘琴试,反正她疯疯癫癫天天受伤,死了也没人在意。
十七八岁最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刘琴疯了十几年,死也是种解脱,但吴老师可惜了。”
余野: “为什么在屋内时候不说?”
“怕你们告诉刘超,假如他知道我在背后说这些,不会轻饶我。”
虽然心有疑虑,但余野仍然伸手与李怀民握了握,以表感谢。
车停李家旁边的胡同里,余野走进胡同,不知从哪来跑来三只外貌各异的土狗,正结队往他车胎上撒/尿,他慢悠悠地走过去,“尿|尿你们还组队,想不想一起变太监?嗯?”
狗子们常年村中乱窜,横行霸道惯了,起先没把余野的恐吓不放眼里,继续解决生理问题,直到余野一步步逼近,狗子们嗅到他身上不同于常人的气息,才一溜烟似的跑了。
余野盯着被“洗”过的车胎,皱了皱眉,上车拿出手机查附近的洗车店,忽然车窗外飘进一股奇特的味道,他眉间的川字纹更深了,赶忙按上车窗。
吴宇州上车没说话,直接倚靠副驾驶的座椅靠背,闭目养神,似乎很疲倦。
吴宇州在身边,余野注意力无法高度集中,时不时地走神,警局审讯完刘超等人后,吴宇州朝程晓璐要笔录看了许久,讯问过程他一直在,那时余野不明白他看笔录做什么,刚刚他拿着空白笔录让李怀民夫妇签字,余野明白了,他在看他们的笔迹。
对李怀民夫妻的询问,吴宇州问题不多,看上去对李家人兴趣不大,甚至对整个案子的热情度也不高,可却在乎李怀民夫妇的笔迹,中途又莫名其妙头疼,太多疑问盘旋余野脑中,“我看你那会儿头疼挺严重,用不用去医院?”
吴宇州缓缓睁开眼,淡淡道:“老毛病,医生没办法。”
“久服阿司匹林会依赖,老吃不是长久之计,有时间去北京、上海的医院看看。”
“都看过了。”吴宇州浅笑了下,“听天由命吧。”
“病因查清楚了吗?”余野追问。
“天生的,小时候就这样。”
余野又想起周祁正,除了胃不好以外,周祁正没其他毛病,更没见过他头疼。
余野每次追问的结果,都离周祁正越来越远,偏偏那张脸又让他无法停止怀疑,他陷入停不下来,又找不到出口的死循环。
回到春天广场,林杰凑过来,“老鱼,我们又发现一名极度讨厌刘琴的人。”
余野双手插兜,靠着车门,懒洋洋道:“把老字去掉。”
作为十几年损友,林杰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损余野的机会,“老黄瓜绿漆,你少装嫩。”
程晓璐:“师父,老大不老,看不出31,比你年轻。”
林杰:“……”你到底是谁徒弟?
余野拍拍林杰肩膀,得意一笑。
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