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蝉鸣叫是为了吸引配偶,可是它垂死之际还在高歌,不给自己片刻喘息。它在喊叫的,到底是爱语,还是求救?年未已盯着蝉,没注意到从人行道走过来一个人,一双白色贝壳鞋进入年未已视野,他向上望去。

少年身穿浅蓝色卫衣,站得笔直,正抬头冲着他笑,笑起来弧度优美,唇红齿白。少年生的非常漂亮,漂亮得看久了会油然而生一种恐慌,仿佛慢性中毒,无药可医。

年未已四下张望,确定少年是在看他,不禁面上一热,转过头去。

再次望向窗外时,少年已经离开了。

地上的蝉被踩烂,四分五裂,汁液横流,透明蝉翼碎了一地,在骄阳下逐渐发出恶臭。

而年未已只是呆呆地想着:原来男生也可以笑得那么好看。

现在,魏子虚就坐在他对面,笑得还是那么好看,却好像根本不认识年未已,正用全然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年未已跟魏子虚只做了两年同学,只不过那两年令他印象深刻,历历在目。原来那些回忆只有年未已自己当成宝贝,魏子虚早就抛诸脑后,就像他少年时把临死的蝉碾成肉渣,连一点点念想都不留。年未已心里有些不痛快,但转瞬即逝,毕竟分别了十一年,不记得也是正常的,重新认识就行了。

说起来,还需要联系老王,魏子虚人没死,活蹦乱跳的,能继续为人民群众当牛做马。

想到老王,年未已想起老王提过DEATH SHOW,一个国际犯罪团伙,如果跟现在这个DEATH SHOW是同一个,那可真是赶巧了。老王说受害者几乎无一例外死在游戏中,要是真的,那自己时日无多,乐观一点想,最多还能跟魏子虚做七天朋友。

这么一想,就更加无所谓了。

不过让年未已有点困惑的是,魏子虚的职业是刑警,怎么失踪三年混成了导演呢?娱乐圈那么好混的?

“滴滴——”年未已正欲开口,却被报时声打断。

【时间到了,大家的自我介绍非常详尽,气氛融洽,相信各位马上可以成为知心朋友。】

【在开始组队之前,让我先为各位做一下终端机的说明。请各位看自己右手手腕。】

所有人右手手腕处的金属环打开,年未已低头看去,手腕皮肤有拆线疤痕,淡淡的蓝光在皮下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