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杀人犯!”祝玉寒拍案而起。
周围寥寥几名顾客都齐刷刷地向这边行注目礼。
而安岩只是平静地喝着咖啡,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我看你就是个疯子,别人说得对,你就是在急于表现自己,我以前一直觉得储荣够耿直了,没想到今天碰到个你这号的。”
祝玉寒越说越气,也顾不得脸面,也不管今天把话说出来日后如何相处,这些都已经不在他所在意的范围内了。
他倒要看看,这疯子今天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安岩放下咖啡,抬眼瞧着他:“你是个警察,要做的是寻求真相,而不是感情用事。”
说着,他拿起一旁的文件夹,径直去前台付了钱,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根据安岩的鉴定报告来看,嫌疑人杨敏杰在最后一起案件中的确是处于一个精神异常的状态,这没的说,但问题是,这人是有预谋性的,总不可能他预谋杀人时犯病,行凶时又毫无缝隙的将思维衔接起来,这不叫精神障碍,这叫人格分裂。
下午,杨敏杰的父母来到了警局,还带了那名辩护律师,律师要求单独同杨敏杰见一面商讨细节,这不在诉讼法所规定的范围内,所以,即使众人颇有微词,但也没有权利阻止。
杨敏杰的父母一见到警察就开始耍智障,偏说是什么那些被害的学生得罪了他导致他精神病发作,把所有一切责任都推到了被害者身上。
经过走访唯一的生存者罗宁,也就是那个体育生,祝玉寒他们得知,罗宁之前的确是和杨敏杰有过过节,很小的事,就因为当时杨敏杰在食堂打工,给前面的妹子多盛了几块肉,而给罗宁大菜时手抖成羊癫疯,肉菜全都抖掉了。
罗宁也是个暴脾气,当时就骂了杨敏杰一句“傻逼”,不成想,被这小子记到现在。
罗宁觉得自己也真是倒霉,小命差点不保不说,还为此错过了尽心准备了半年的奥联赛。
“不过通过这事,我也算是长了个教训,宁得罪坏人不得罪小人,因为你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趁你不注意给你一刀,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祝玉寒又通过杨敏杰的老师辗转到他的同学,获取了当时杨敏杰追求的那位美院女孩儿。
女孩儿看起来精神不怎么样,整张脸都是垮的,就因为自己曾经拒绝了杨敏杰,而杨敏杰又因为精神病史或许会被无罪释放,故女孩开始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担忧起来,她怕杨敏杰出来后也会找自己的麻烦,也会像好友单联悦一样死的那么惨。
祝玉寒抬眼:“你说单联悦是你的朋友?”
“对,算是关系还不错,但没好到闺蜜那种程度。”女孩说话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看起来真的是被吓得不轻。
“那单联悦和杨敏杰可曾有过什么过节?”
女孩想了想,咬着下唇,半晌,点点头:“其实在外人看来这也不算过节,但就以杨敏杰的角度来看,悦悦当时完全时驳了他的面子,让他当众下不来台。”
“能详细说说么?”祝玉寒问道。
“就是当时有几天我请假回了家,而那个杨敏杰刚好过来送情书,我不在,同学说是悦悦帮我接的,可能是下意识说了句什么年代了还送情书,老土之类的……然后悦悦就被杀了……”
说着,女孩捂着脸小声哭泣起来,发出了声声质问:“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明明抓到了,却要因为精神病史将他无罪释放,我们怎么办啊,那些无意间被他结了仇的同学怎么办啊——”
女孩扑倒祝玉寒怀中,大声哭喊道:“警察叔叔,求求你们了,给他判死刑吧,求求你们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被他杀死的——”
祝玉寒望着这几近崩溃边缘的女孩,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发,小声安慰道:“别怕,相信我,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天又阴了下来,乌云遮天蔽日,笼罩了整座城市。
远方的海边卷起千层浪,风声似哀嚎。
春天来了,却并未令人感受到预期中该有的温暖惬暇。
医生最后一次为傅怀禹做了个全身检查,接着面带笑意地告诉他可以出院了,并叮嘱他出院后好好休养,不可过度劳累费神,得知他是警察,还特别嘱咐他最好这一段时间不要去操心工作的事,把身体养好了才是王道。
傅怀禹换好衣服,坐在病房里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祝玉寒来接他出院。
明明昨晚都约好了,这人怎么又食言,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让他体会体会情感文化的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