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还在审,请您先到一边耐心等待。”小警员道。
“不必,我是来保释他的。”薛茗元打断他,“我决定撤销控诉了。”
小警员看起来有些为难,浑身生虱般难受,挠个不停:“这,他……我知道了,我先去问过科长。”
这小警员也是服,自己当警察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见有提这种要求的,给自己亲妹妹害成那样还来保释,且看起来他也不像是缺那两个赔偿金的,这种人,不是脑子进水就是精神不正常。
小警员走到审讯室,朝里看了两眼,见卢仕朝满脸铁青,面无人色,他心道“算你小子走运”,接着敲敲门,走了进去。
正在对卢仕朝进行审讯的是县公安局刑警科的刘科长,听到受害者家属同意撤销控诉的消息后,略显犹疑,他看了眼这满脸衰相的男人,摇摇头,把记录本一摔,骂道:
“这他妈叫什么事,审了一晚说撤控就撤控,拿我们警察当猴耍呢?”
当卢仕朝被带出来的时候,只看一眼薛茗元,就赶紧把头低下去。
薛茗元冷笑一声:“上车。”
“去……去哪。”
薛茗元没理他,径自上了车,而卢仕朝则由两名打手押着上了车,动作极其粗暴。
当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时,卢仕朝才意识到不对,一直沉默的他突然红着脸大力反抗起来,死活不下车。
但就他这白斩鸡一样的身形,轻而易举就被两名身强力壮的打手拽下了车,押犯人一样押送进了医院。
薛斐正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大雨发呆,就忽然听到走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转过头,迷茫的看向病房门。
房门被人猛地推开,带头进来的是他哥哥,后面跟着两个肌肉鼓鼓的打手,以及令自己日思夜想了多时的男朋友,阿朝。
卢仕朝自始至终不敢抬头,瑟缩在一边。
薛斐看着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有点不敢相信。
“哥?”她的声音听起来空荡荡的。
薛茗元冲身后两个打手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去门外候着。
两人一走,病房里只剩这尴尬的三人。
当然,尴尬的只是卢仕朝。
且他一夜未眠,面色苍白,两个黑眼圈快要掉出眼眶。
薛茗元脱掉外套,伸手扯着卢仕朝的头发将他拖到薛斐的病床边,厉色道:
“说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薛斐摸了摸刺痛的嘴唇,想要下床,却被薛茗元按在床上:“你坐好了。”
卢仕朝不发一言,只是低着头,任由薛茗元大力拉扯着自己的头发。
“垃圾就该回你的垃圾堆窝好了,出来学人搞什么阴亲,你们可真有能耐啊,你知道这是谁么,你知道我们家在国内是个什么地位么,连小斐你都敢动,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
说着,薛茗元扯着卢仕朝的头发将他狠狠甩在墙边。
卢仕朝的额头撞在桌角,顿时血流如注。
他痛苦地捂着头,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喊疼。
“你他妈就该死!”薛茗元抄起桌上的水果补品,一股脑全部砸向卢仕朝,这还不解气,又上前揣了他两脚。
眼见薛茗元的脾气收不住,为谨防事态进一步恶化,薛斐踉跄着从床上爬下去,赤着脚跑到卢仕朝身边,用身体紧紧护住他,哭着摇头,千疮百孔的嘴中沙哑着漏出“不要”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