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终于摘掉了墨镜,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出扇形阴影。
睫毛很长,这是祝玉寒初次见到傅怀禹时对他的第一印象。
“好了,工作时间,不要讨论一些无意义的题外话。”
无意义的题外话。
这人说话总也似利刃,刀刀捅进自己心底。
最后打破这尴尬气氛的,是罗慧。
她攥着手机匆匆走进刑侦科,将身后如影随形的一众记者挡在大门之外。
“绑匪来电话了,说地点确定了,明晚十点,在寿一桥的东桥头。”
傅怀禹先一步起身,将罗慧领去录口供,并回头对组员正色道:
“十点之前,将所有嫌疑人档案交给我。”
刚走几步,又停住脚:“先交给我看。”
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祝玉寒,见他不发一言低头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储荣拿着一只文件袋匆匆走出来,就见专案组站了一排,还有浑身散发黑气的祝玉寒,心中顿时明了几分,走过去坐到祝玉寒身边,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小声道:
“刚才我对指甲内容物做了进一步检验,发现在指甲内沾了少许精Y。”
祝玉寒猛地抬头。
储荣将资料递给他:“所以,或许是更可怕的结果,毫无挣扎下被切断的手指,罪犯嗑药的嫌疑,以及指甲内的精Y……”
祝玉寒常常想,一个人最恶能至何种地步呢,杀人碎尸?强J施暴?
从警十年,终于见识到了。
原来没有最恶,只有更恶。
见祝玉寒情绪低落,储荣将档案放在桌上,伸手揽过他的肩膀:“一会儿一起吃午饭,有点私事要和你讲。”
优雅的茶餐厅,舒缓而富有格调的纯音乐。
祝玉寒坐在落地窗旁,托腮望着窗外发呆。
“吃点什么。”储荣翻着菜单。
“随便。”心不在焉的一声。
“那我就按照我的喜好点两份。”
祝玉寒没说话。
铅色的云块斜斜压下,将整座城市笼罩于昏暗之中。
细雨随风而下,打在玻璃上,内窗壁泛起雾气,窗外的景象变得模糊。
餐点端上,冒着腾腾热气。
储荣搓搓手,拿起刀子切着盘内的七分熟牛排,随手将装点用的香菜拨到一边:“趁热吃。”
祝玉寒终于回神,望着储荣:“不是有私事要同我讲?”
储荣点点头,放下刀叉。
“听说上级成立了专案组来接手罗紫衣绑架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