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二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周雪荣,大嚷着“原来你就是幕后黑手”,转身逃出了毒气室。周雪荣想告诉他们别大声叫嚷,不然会被毒藤发现,可已经来不及了。
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死了,周雪荣和徐明朗的尸体待了两天,可游戏一点儿重启的迹象都没有。
他试了十几种自杀方式,却没有一个成功。
他想起了当时与流浪汉立下的约定中,有一条“我必须完全遵从这个游戏的规则”,可对方却没告诉他规则有哪些。
原来死亡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无法主动拥抱死亡。
周雪荣无法想象一个人要怎么生活下去,于是他抱起徐明朗的尸体,离开了车厢。
那是周雪荣记忆深处的碎片,却也刻骨铭心。可他没想到的是,真正的痛苦才刚开始。
他回到公寓,将朗哥放在浴缸里清洗干净,又为自己置办了一台冰柜,把人放了进去。每天一睁眼,他都会打开冰柜,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每次都令他落空。
白茫茫的城市里只有他一人,这意味着他要一直等待游戏开始。
他不是没尝试过去死,但每一次身上的伤疤都会回溯似的复原,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自杀的念头。他囤积大量方便食品和保健药品,置办成堆的健身器械,每天除了吃睡就是锻炼,然后等待门口出现一张匿名邀请函将一切重新开始。
那些日子里他过得有多痛苦,游戏中他就变得多决绝。
他发誓不要再被留下。他不要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看着爱人躺在冰冷的机器中,直到生命终结前的最后一秒,还认定他只是萍水相逢的好心人。
他不再对人性抱有期望,因为他见过了太多背叛。他从“布道者”变身为“利己主义者”,他不再一腔热血的以为自己能够救下同伴。他必须时刻铭记,自己参与游戏的目的是为了和朗哥携手活下去,至于其他人,他爱莫能助。
周雪荣俯瞰街道的雪景,朗哥的死令他想起往事。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只是他越发的不自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凛冽清新的空气中突然多了一股酸味混杂砖头的味道,周雪荣猛然回头,逃生口消失了,眼前是熟悉的白墙和灰色水泥地。
他回头想挑出护栏,却被一堵墙挡住了去路,白腻子墙皮上被扣出了各种动物形状,一旁还用图钉铆着一册白纸本,上面用铅笔画出了不同窗户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