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荣说话的音调变得古怪,那种掐着嗓子故作温柔的腔调,在徐明朗听来却像极了精神错乱。
尤其在知道对方杀了那么多人之后。
他四肢着地不敢动,脚心却感到温暖湿润,他扭头一看,周雪荣正蹲在那儿给他脚心哈气,看得他心里发毛,一脚踹在周雪荣心窝那儿,站起来又要开门,被周雪荣从背后扑倒。
这次周雪荣没再省劲儿,一把将他从门把手上薅下来,右手腕闪电般剧痛,他哀嚎一声,周雪荣却听不进去,扛着他往客厅走去,然后照着褥子上抛过去。
徐明朗摔在雪白的被单里,又因为惯性滚了两圈,然后一头撞在了墙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周雪荣又像换了个人,低眉顺眼的要上前扶人,把徐明朗吓得往角落里缩。
周雪荣定住了,开始慢慢往后退,说了句“待在这儿”,转身进门拿出药瓶,往嘴里一股脑的倒。
徐明朗听着隔壁传来痛苦的呻吟,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
透过窗帘的缝隙,能看到淡淡的白光,天快亮了。他小腿下枕着的被褥,在一小时前还是温暖的梦乡,现在却成了恶魔的巢穴。
谁来告诉他,到底该怎么做?
他弓起身往前挪,身后的纸袋随之慢慢前倾,里面放着的杂物也撒了出来。一堆夹子和螺丝里,还有一支螺丝刀,他立马把它收到腿底下,然后把杂物袋收拾好,返放回原位。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纸袋后面的墙上有一个洞。
那个洞不大不小,只有一根中华铅笔的直径那么宽,在距离墙根三十公分的地方。
他趴下去,把眼睛对准洞,依稀能看到自己的床上洒满光,他的外套还丢在被单上,抽屉被他翻得乱七八糟。
原来周雪荣就是一直这样窥视他的生活的?
太可怕。也太恶心。
徐明朗一扭头,周雪荣就站在客厅拉门处,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