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学的他,不正是伍常德原先的模样吗?
无数回忆碎片像雪花般纷至而来,他看到伍常德是怎样在深夜的厕所间中啜泣,又是怎样一转眼换上冷漠的面具,看着其他同学在自己眼前被虐待、羞辱,却一言不发。
他的兜里装着教官塞给他的烟,说是赏给他的,他腆着笑脸把烟头凑过去,尼古丁又苦又辣的感觉沾在了舌头上,他笑着说“谢谢教官”。
可他其实不抽烟,他讨厌烟味,更讨厌他爸为了一根烟就打他 妈。
苗放被这份不属于自己的压抑和怨恨折磨得喘不过气,他从来不知道伍常德这么的痛苦,明明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苗放跪在地上哀嚎,想要从这些回忆中解脱。
伍常德冰冷的嗓音响起:“别急啊,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苗放感觉大脑里渗进了毒液一样,他全身抽搐着,然后很快地,他又回到了那个夏夜......
......
...
夜晚的空气湿润而闷热,他们接着夜色隐匿在灌木丛里,忍受着蚊虫叮咬裸露的皮肤,眼睛却死死盯着保安亭。苗放脑子很乱,他害怕的事情太多了,比如监控室的人会不会被发现,教官会不会进了他们寝室,已经发现他们逃走了。
他转去看伍常德,小声问他:“你害怕吗?”
“怕什么,王梦然和曲艺都做到了。”伍常德说起二人时,语气坚定,“再说了,就算真失败了,也不能被打死。”
苗放点点头,心想不破不立,大不了碗大个疤。
正是说话时,保安室里的人准备要走,两人一直盯着保安走进楼道门,然后立刻低身跑向铁围栏。
苗放掏出偷来的钳子,手忙脚乱的剪铁丝,却发现怎么都剪不断。伍常德一把夺过钳子,连剪带拽的弄断了一根铁丝,两人争分夺秒,一刻不敢怠慢,才剪出个半圆弧状的破洞,他想要把多余的部分掰下来,可铁丝交织在一起,质地坚硬,纹丝不动,无奈他只能接着剪。
他正全神贯注着,伍常德却突然揪着他说:“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