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朗沉思一下:“我没开过车,现在怎么办?要修吗?”
“可以修,但有点麻烦,得有专用的喷油嘴清洗剂,附近有车行吗?”
徐明朗看着漫天飘雪,四周的建筑都被白色覆盖,一时间也转了向:“还是别下车了,没有导航不知道要找多久,天太冷了。”
车内一时间只有熟睡的鼾声,于浩怀面无表情的打趣说:“到底是孩子,刚才闹那么凶,现在也睡的着。”
徐明朗回:“累的。”
然而真正的答案,却被所有人故意忽视了。原本容纳七个人的车厢,此时却不复最初的拥挤和吵闹。赵东祥的死被最大程度的忽视,除了苗放之外,没有人主动提起他,就好像这个人从来不存在。
所有人都清楚,一次又一次的逃亡,不但是在消耗他们的体力,更是对他们自信心的折磨,不断降低他们的承受底线,而这种底线一旦被抻长直至摧毁,内心便会瓦解。连续两天死了两人,从一开始的悲愤难忍,到现在的恐惧麻木,谁敢说下一个死的人不是自己?
赵东祥的死最令人恐惧之处在于,他躲避了本该置他于死地的重重危机,却死于一块开裂的地砖。如果他当时稍往前站些,又或是早点被人拉上去,都可以避免死亡。
可惜没有如果,一切偶尔都是必然,赵东祥的死也是同样道理,徐明朗不知其他人怎么看,但他认为赵东祥的死是一早被安排好的,像是幕后之人为了装点剧情使用的砝码,给所有人施压,用赵东祥的死提醒他们。
“一切尽在我的安排中。”
他们像被放进烟盒里被肆意挑弄的蛐蛐儿,不知道草棍何时又会折腾自己,又无力飞出去,只能被动的去躲,或干脆装死。
苗放年轻气盛,又是做事惯有自我主张的人,看到其他人冷淡的反应会讨要说法也在意料之中,徐明朗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还有点羡慕,年轻人内心力量旺盛,往往无惧伤害,更不懂有时候沉沦于麻木,反而是一种自我保护。
一觉醒来,天边已是暮色。周雪荣穿戴完好,说要下车找小商铺,没吃的不行。
徐明朗一听也要跟去,顺便去找找有没有东西能修车。奈何他和周雪荣都不懂车,于浩怀只好也下车,这样一来,车里只剩下了苗放和叶嘉雯,现在天色渐晚,入夜又很快,他们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运气好的话会很快。
出于保险起见,他们还是捎上了苗放和叶嘉雯。
身体因刚苏醒不久而对寒冷格外敏感,徐明朗冷得直打哆嗦,原本他还想过,要是实在没辙,他们可以弃车步行,反正已经到达了市区,就算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能用,他们也可以步行回家,但此刻的寒冷,让他把这个天真的念头打消了。
五人走出很远,却没有看到任何小卖铺或是商场,更别提车行了。几人都长期生活在本地,走到现在也都明白不对劲了,尤其是苗放先前还指引大家跟着他走,说他熟悉这片儿,他转学后的小学就是在这片儿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