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魏子虚坐到吧台边,夹起锅贴,一口咬下去露出完整虾仁,晶莹饱满。魏子虚嚼着虾仁,口舌生津,一面哈哧哈哧呼着热气,一面问彭岷则:“岷则你呢,睡得好吗?”
彭岷则昨天夜里心律不齐,胸闷得难受,整个心脏跟被人攥紧了一样血流不畅。躺在床上时不停冒冷汗,觉得像躺在某种不停收缩的脏器里,每时每刻都在被挤压。只不过这不是一个好回答,与这个和乐融融的早上不搭。
他还没有回答,莫晚向也进门了。她坐到魏子虚对面,谢过早餐,食不知味地吃着。
三人沉默地吃完。莫晚向站起身收盘子,看到摆在面前的第四份早餐,犹豫片刻,小声说:“要不要也叫赵伦过来啊?”
彭岷则:“他昨天就不想上桌,我看还是直接拿去他房间好了。”
魏子虚:“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冷静一点。”
提到“冷静”二字,莫晚向想起赵伦昨天晚上的追杀举动,心有余悸,看向魏子虚,后者嚼着锅贴,眼神放空地望着地板,也像在想心事。莫晚向恍然大悟,赵伦昨晚上杀魏子虚不成,今天肯定会利用审判置魏子虚于死地。魏子虚现在还能吃下去早饭,委实比她坚强太多。
想到这里,她忧心忡忡地说:“赵伦他...在审判上会不会乱投票,能不让他参加吗?”
“这个要看director的意思吧?”魏子虚看向她,“要是能不参加,我早就不想参加了。”
莫晚向说不出话。要是可以不参加,谁想亲手送别人去死。但是为了揪出杀人犯,这是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法。事已至此,归根结底错在第一天晚上杀人的狼身上,如果他不下手,现在洋馆里可能还是有十三个人,如彭岷则所说,十天一结束,大家忘了这场绑架开开心心地回家去。
如果是那样,学姐也还......
“既然他会参加,为了不让他投票给魏子虚,我们在审判开始前去跟他商量一下吧。”彭岷则站起来,示意他们两个和他一起去赵伦房间。
彭岷则推开门,发现他们已经无法和赵伦商量任何事了。
赵伦坐在椅子上,颈部被切割一圈,血流均匀地淌下来,像戴了一条垂着鲜红流苏的项圈。
“怎么了?”魏子虚在他身后发问,挤到前面来。乍一看到室内景象,他表情茫然,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片刻赵伦的伤口,脸上血色逐渐褪去,本能地抓住彭岷则胳膊,挡在他和莫晚向中间。
莫晚向最后一个看到尸体,又见到魏子虚防备的姿势,在这个温暖的早上,第一次体会到如坠冰窟的滋味。她的思维里仿佛掺进了冰碴子,僵硬迟钝,怎么也理不清这突如其来的荒诞景象。本来还剩下四个人,女巫猎人和两个民,大家只要和平相处过这一天,便可以赢得DEATH SHOW。就算他们之中还有狼,也只能是赵伦,他昨天不是还拿着狼的武器追杀魏子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