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只能先给他处理了一下肚子上的伤口,接着又换了件干净衣服,小护士拉着他们就往剧场走,“这里不能乱跑的哦,客人太多,迷路的话不好找又受伤可不好办了。演出快开始啦,你们赶快入座吧。”
红毯尽头是一张厚厚的帘子,掀开后里面还真是剧场。
座位满满当当全是人,打扮的都很高贵,又是西服又是长裙,男人女人坐在那儿端着红酒边喝边聊,一脸惬意的笑容。
看着不真实极了。
三人被安排坐在最后面的角落。
舞台上还落着幕布,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耳边的杯子碰撞声和低低的笑语,仿佛另外一个世界。
他们感觉不到热闹,只有疲惫。
路微看了一圈,眼尖的发现了那个曾先生,就坐在第一排,周围还有几个客人正在跟他说话。
她起身就要找过去,被席茧一把拽住,“现在找他没用,人太多了,被抓的肯定是咱们。”他左右看了看,“你在这儿陪他,你俩低调一点。我去试试。”
路微说,“你想怎么做?我可以帮你。”
席茧想了想,“你盯着曾先生,他要是离开你就赶紧给我发信息说一声。”
然后他拿出半碎的手机,“还能用,咱们扫个好友。”
路微:“.....好。”
徐刀刀一看这操作,也迷迷瞪瞪的拿出手机要扫他。加上之后,席茧悄悄从后面离开,刚出去就收到了路微的消息。
“谢谢你,席茧。”
席茧回复,“不客气。”
剧场内的灯光变暗了许多。
路微虽然打了那个针,但胳膊的位置还是猛烈抽痛着。
她闭着眼睛,忍痛忍的后背都出了汗,突然,另一只手被人握住了。
徐刀刀握着她,却不敢用力,只是松松的牵着。
他轻声说,“路微,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胳膊.....”他连那个“断”字都不敢说出来,“是不是很疼?”
路微看向他,“你呢,你是不是也很疼?”
徐刀刀摇头,“伤的又不重,有什么疼的。”
路微僵硬地笑了笑,像是对自己的嘲讽,“这几年在游戏里,我都不记得背叛你几次了,你不恨我吗。”
“你这不叫背叛,你只是做了对的选择。”徐刀刀语气轻松,“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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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走廊上有很多房间,门上还备注了谁谁的休息室,名字都很陌生。
席茧一个一个的找,还真看到了“曾先生”的名牌。
他一拧门把,没有上锁,直接就开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墙上还挂了串铃铛,干净整洁的好像根本没人住过,更别说有什么道具宝箱了。
席茧转着看了一圈,只看到抽屉里放了一堆奇怪的鬼纹面具,就没其他东西了。
他正要离开去别的地方找找,忽然发现墙角的边缘很湿,不是水,黏糊糊的,他瞬间想到了那些怪物身上流的粘液。
不是喷溅的痕迹,更是从里面渗出来的。
墙里有东西?
席茧走过去,耳朵贴上面听了听,还真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像一种小动物的哼唧,又很像婴儿,还有水流动的汩汩声。
他正要想办法把墙弄开,手机就震了震,拿出来一看,是路微发来的。
「曾先生出去了,小心点。」
时间紧迫,墙一时半会儿是搞不开了,席茧也不想这时候就出去,他原地踱步,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掀开帘子就躲到了床底。
还好,这回床下就他自己,刚藏好就听到了推门的声音,滚轮滑动着一点点逼近,是曾先生的轮椅,他坐在上面被人推到了床边。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走的时候还看到那人在池子里呢,都快泡熟了,回去一看还真没了。肯定是被新来的那几个病人救走的。”
“阿唇他们呢,关好了么。”
“嗯嗯,马上就要上台了,不会出差错的。”
曾先生笑了笑,“你刚才说‘救走’,不够准确。在这里他们自身都难保,还想救别人?”
他接着说,“白婴已经寄生了,再过不久,他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第九区居民,好好守卫我们的剧场,多荣耀的一件事啊......”
旁边的人问道,“那其他两个呢?他们还都没接受治疗。”
曾先生“哼”了一声,“急什么,说不定就自己送上门儿了。”
“对了,魔术师也已经准备好了。是把开场秀安排给他还是压轴?”
曾先生语气里多了一丝赞赏,“压轴吧。他很有才华,竟然能想到让我亲自参与魔术,这种近距离体验表演的想法我很喜欢。不出意外,今天这场恐怖秀一定会办的很成功。”
他驱赶道,“你先出去,一会儿我收拾好了拉铃叫你。”
“是。”
脚步声渐远,门被拉开又合上。
屋子里只剩下曾先生一个人。
魔术师,恐怖秀,关键词联系到一起,这个魔术师很可能就是沈奢了。
原来他是被曾先生给抓了,还被逼着表演,怪不得会丢下自己。
席茧面无表情地想。
在他记忆里的沈奢,不管做什么都有理由,像是加了层不讲道理的柔光滤镜。
“啪哒。”曾先生腿上的毛毯被他扔在了地上,露出了他的腿,可能是腿,看上去又有点像鱼尾,明明是肉.体的颜色,却粘连着长在一起,腿内.侧全是透明的膜,脚上还长满了鳞片。
这完全不像美人鱼,又恶心又恐怖,像是实验失败的产物。
他转动着轮椅,缓慢滑到那面墙的位置,不知道做了什么,那墙像幕布一样被拉了上去,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婴儿哭似的声音更刺耳了,在房间里来回飘荡。
席茧往外挪了挪,终于看清,墙里居然养着一条巨大的虫子,身体带着淡淡的紫,是透明的,能看到它身体里的细胞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