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林染直播间里却依然很热闹。

“吓我一跳。”

“我早就觉得季舒礼不太对劲了，话说主播真惨啊，季舒礼找他出来是准备杀人抛尸吧。”

“真的是季舒礼吗？感觉刘莽也怪怪的，还有那个社恐安妮，我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和杀人魔单独来小院，主播真有你的。”

“也不一定是杀人魔吧？感觉季舒礼想带主播来单独做点别的事也不一定……”

如果换成胆子小的人，这一刻一定会被季舒礼的问话吓到，心虚到直接藏起手机，但林染不仅没被吓着，反而还十分淡定:

“这是贞子的手机，我想翻翻看她死亡当天有没有联系过谁。”

林染说的十分自然，季舒礼便又转头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问:“看出来结果了吗？”

林染:“结果就是她真有钱。”

他还有闲心瞎扯:“一个软件里的电子货币就有八万多，比我这辈子的存款都多。”

季舒礼笑了声:“听起来你这些年过得并不太好。”

这人说起话来，像是两人认识了很久似得。

林染淡淡道:“还行吧，朋友都挺照顾我的。”

念书的时候林染身边的朋友确实不少，而且都很照顾他，尤其是室友几人，买个煎饼果子也得分一半给林染吃。

季舒礼哦了声:“也对，你看起来就不像会缺朋友的人。”

两人安静地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虽然独栋别墅的院子不小，但路其实并不算长，季舒礼似乎有些着急:“快走两步吧，就在前面。”

他双手揣进上衣兜，刻意放慢了一点脚步等林染，林染从背后追上去，很快就走到了目的地，一座隐藏在院落深处的破旧小木屋。

林染踩过落叶，跟在季舒礼背后，好奇地打量:“今天我就在这睡？”

季舒礼:“想念你的天然乳胶床垫吗？这里头只有天然硬木头床板，而且床板是我睡的，你睡地铺。”

两人的对话不咸不淡，看不出丝毫不对劲，可直播间的观众都能从林染的视角感觉到气氛的焦灼。

林染从背后盯着季舒礼的脖子，也许因为人比较清瘦，季舒礼的脖子显得又细又长，看起来不需要太厉害的武器就能截断，林染悄悄从面板里召唤出那把巨大的剪刀。

“主播打算背刺？小心点啊！季舒礼怎么说也是个老玩家了，不会那么轻易让你得手的。”

“危！他不是说不杀你吗？季舒礼明显是想和你来点交易吧，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来，主动攻击更容易激怒对方啊！”

“想看季舒礼把主播反按住。”

季舒礼背对着林染在开门锁，林染脚步平静，语气也平静，慢慢靠近了这人的背后。

就在季舒礼拔出钥匙的一瞬间，林染也飞快举起武器，用剪刀按住了季舒礼的脖子，他的动作非常冷静，剪刀像是没波动空气一般轻盈:“别动。”

事情比想象中容易很多，季舒礼完全没有提防林染，转瞬间就被剪刀的刀尖对准了后颈，林染靠近他:“乱动就把你钉门板上。”

身前人开锁的手停住。

季舒礼看起来并不紧张，但也真的没有再乱动，他声音有些轻:“林染，你杀过人吗？”

这一刻的季舒礼就像一只狼，他是在副本里见多了尸体和杀戮的玩家，而林染只是在法治社会温室里长大的一朵花。

林染当然没杀过人，可他的表现却丝毫不像刚进入副本的新人:“我可不会害怕杀人，季舒礼你小心点。”

他的恐惧情绪几乎为零，对于任何血腥都不会感到害怕。

剪刀非常锋利，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的可信度，林染只往前推了推，季舒礼的脖子就见了血，让他整个贴在门板上:“把你的面板拿出来。”

季舒礼听话地从兜里摸出面板，他问:“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了？”

“从你来找我那一天。”林染说道，“咱们不过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你没道理这么信任我，更没道理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还主动告诉我你的技能是勘测。”

和别人介绍自己的技能就是在暴露自己的软肋，除非季舒礼介绍的技能是假的，目的就是把林染从房子里弄出来单独杀死。

其实奇怪的远不止这些。

季舒礼说想要找人结盟，想要揪出小七，可这么多天了，他对林染以外的其他人却非常冷淡，肉眼可见的不熟。

他没有去联系过刘莽，也没有主动去找过贞子，两人的微信页面一句话都没聊过，就连安妮也是自己主动找上的季舒礼。

而且，如果贞子死的那天晚上季舒礼没有见过贞子，就不可能知道贞子身上有猫咪尸体。

唯一合理的原因，是他杀死了贞子，拿走贞子身体里塑料模型的时候，顺便拿走了贞子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