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不胜其烦,只好给了宋元清二十块钱。
宋元清还嫌少,刘母双手抱胸,冷嘲热讽,“从上海到北平,二十块钱足够了,难不成你还想坐头等座吗?”
宋元清很是羞愤,看在凝烟的份上,不好发作,只好含羞带愧的拿着钱走了。买了张去北平的二等座,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上海。完全忘记了他在上海还有个儿子。
可宋元清的东山再起之路并不顺利,等他站稳脚跟,已经是半年后了。他第一件事就是回上海去找冷凝烟,却在刘家门口看到冷凝烟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脸上的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灿烂和美丽。
宋元清悲愤交加,直接冲了上去质问冷凝烟。
冷凝烟身边的男人忙护在冷凝烟跟前,两个人拉扯了起来,结果宋元清一失手,将男人推到在地,直接撞到了头,当场死亡。
冷凝烟吓得花容失色。
宋元清自己也吓了一跳,楞在那里。最后被警察走了。
死去的男人很有背景,在他家族的操纵下,宋元清因杀人罪被判死刑。刘家也受到了牵连,生意损失惨重。刘母和王眉迁怒于冷凝烟,在二人的压力下,刘父和刘波也不好说些什么,最后索性搬离了上海。
留下冷凝烟一人,无处可去,只能沦落风尘。
宋茂生是在报纸上知道这件事的,他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他爹怕是已经忘记他了吧!
宋茂生回去后,有意将报纸放在显眼处,想看看蒋礼的反应。
蒋礼看到了报纸,又看了宋茂生一眼,笑了,没有说话。
宋茂生见状,咬牙想了半天,终于有了反应,他站了起来,走到蒋礼跟前,“我想······”
蒋礼没有说话,摸出十块大洋,放在桌子上,自顾自的忙去了。
宋茂生有些失望,不过他也知道,蒋礼素来无情,不出手是意料之中,她没拦着自己,已经挺不错的了。
宋茂生便拿了钱,想要去监狱看望宋元清,可真见了面,宋茂生反而失望了。没有想象中父子相见的温情,也没有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宋元清见到他,仿佛才想起还有他这个人,激动的想要扑过来,被狱卒拉住了。
宋元清入狱这些天,每天都盼着有人来救他,可一天天的过去了,没一个人来。
宋元清激动的看着宋茂生,“你赶紧给你爷爷奶奶发电报,让他们来救我,不,远水救不了近火,来不及。你去求蒋礼,你跪下来求她,求她救救我,她认识那么多人,她一定可以救我的。”
宋茂生失望至极,“你让我求她,我怎么求?我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求她?凭我和她之间寥寥无几的母子之情吗?她一个女子,以一己之力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她都能做到的事,你一个男人为什么做不到?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宋元清怒目而视,“你这是在和谁说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宋茂生满脸的失望,“你看看你自己,配做一个父亲吗?这么长时间了,你问过爷爷奶奶如何了吗?你问过我过得如何吗?没有,你满脑子,都只有那个女人。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宋茂生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不顾宋元清的喊叫,起身走了。
将那十块钱塞给了狱卒,请他帮忙给宋元清收尸安葬。他就不来了。父子一场,他来见了最后一面,也算尽了心了。别的,他也无能为力。
他得先顾好自己。
宋元清就那么死了,狱卒随意找了个地方埋了。
从此后,宋茂生再也没提过宋元清这个人。
蒋礼心道,这真是父子俩啊,凉薄自私,一脉相承。
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宋茂生和蒋新也长大了。
蒋新突然发现,宋茂生最近对自己有些过分殷勤了。她觉得有些奇怪,就悄悄和蒋礼说了。
蒋礼笑了,“你喜欢他吗?”
蒋新立马摇头,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那就和他说清楚。”蒋礼不用想也知道宋茂生的心思,无非是觉得自己不会把财产留给他,而不是他就是蒋新了。他娶了蒋新,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再者,蒋新如今除了长相一般外,其余的都很拿的出手,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而且蒋新画画很有灵气,被一位国画大师收为弟子,小有名气。
蒋新点点头,立马找到宋茂生,当着蒋礼的面,直截了当的问道,“我对你没感觉,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所以,你别再对我献殷勤了。”
宋茂生微微一笑,“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没感觉?”
“这么跟你说吧,我在心里发过誓,妈把我养大不容易,将来妈的财产我一分钱也不会要。这样,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吗?”蒋新直接说道。别以为她不知道宋茂生心里在想什么!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宋茂生微微蹙眉,“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