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以为这些变化是因为孕吐引起的,他很是自责,对江清之很是包容。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江清之脸色大变,“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可以去问问你的那些朋友们!”翁斐然觉得很累,很疲惫。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坚持些什么。
江清之神情有些慌乱,她趴在镜子前,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脸,好像是这样没错,她的脸色枯黄,脸似乎也比往常大了一点。
她又试着说话,这才惊悚的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比之前变粗了些。还有口气,这个她不知道怎么试,可她想起来有时候和朋友们凑近了说话,朋友们脸上的嫌弃。
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想来······
江清之惊恐的跌坐在地上。
翁斐然站在旁边,没有伸手去扶她。
“你要漂亮,要美丽,这些我都可以理解,我也答应你了,等孩子生下来,请奶娘,请佣人,不需要你亲自照顾。到那时候,你瘦身也好,节食也罢,我都依你。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拿孩子和自己的健康胡闹?你想过你已经是个妈妈吗?”翁斐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江清之却忽然大哭了起来,“我根本不想要生孩子!我不想身材变得臃肿,我不想变丑!是你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翁斐然更无语了,怀孕这种事不是顺其自然的吗?他什么时候逼她了?可翁斐然很快想到了,是了,这个孩子的到来,缓解了很多矛盾。如果不是这个孩子,恐怕这个家早就分崩离析了。清之怕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留下这个孩子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清之可能早就把这个孩子打掉了。
想到这个可能,翁斐然忍不住颤抖,像是第一天认识到江清之,死死盯着她。
翁斐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清之,转身跑了出去。
可没等翁斐然跑出大门,就听到佣人凄厉的叫声,“太太,太太,你怎么了?”
翁斐然愣了愣,佣人凄厉的喊声,“先生,先生,太太流血了!”
翁斐然惊恐的转过头去。
医院里,医生一脸惋惜的看着翁斐然,“我们已经尽力了,孩子没保住,是个男孩。”
翁斐然已经没有什么情绪了,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了。“我能看一眼孩子吗?”
医生蹙眉,“请跟我来。”
翁斐然看着那一团血肉,忽然泪如雨下。
江清之清醒过来,得知孩子没了,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看着翁斐然走进来,她立马落泪,“斐然!”
翁斐然摸着江清之的手,“现在别想这么多了,养好身子才要紧。”
江清之松了口气,斐然不生气就好。“斐然,我知道错了,你放心,等我养好身子,一定再给你生个孩子。”
翁斐然不置可否。
江清之流产的真相,却不知怎么回事,流传开来。说什么的都有,难听的很。翁父翁母气了个半死,将翁斐然狠狠骂了一顿。翁斐然也不辩驳,只垂头站着,任凭翁父翁母责骂。
翁斐然也没有指责江清之,反而直接请了一个月的假,专心在家里照顾江清之坐小月。
期间,江言之来了,蒋友文也上门看望,看到这一幕,都很是感叹。
蒋友文甚至感慨,连他自己都做不到这地步,翁兄对清之果真是真爱。从此后竟歇了心思,退回到朋友的身份。
江清之一开始是有些不安的,毕竟孩子没了,外头传的也难听,她多少也有些心虚。因此不管翁斐然说什么,她都照做,也慢慢逼着自己多吃点东西,不再催吐了。
可时间久了,翁斐然的态度一如既往,渐渐的,江清之也松懈了,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我吃不下,不想吃了。”江清之摇头道。
翁斐然耐心的劝道:“不吃肉,也喝点鸡汤,油都撇干净了。”
可江清之还是不肯吃。
翁斐然见状,也就不再勉强了。
快出月子的时候,翁斐然说上海花费太大,想将翁父翁母送回老家。江清之觉得这样也好,房子空出来,可以出租,多少也是个收入嘛。
于是翁斐然就将翁父翁母送回了家。
江清之也趁着翁斐然不在的时候,换上漂亮的衣服,画着精致的妆容,出去参加舞会了。
等到翁斐然从老家回来,迎接他的又是一堆账单。从佣人口中,得知太太这些天都不在家。
翁斐然此时,连愤怒、生气的情绪都没有了。他颓然的摘下帽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然后去还完了这些账单。
当天晚上,蒋友文扶着喝的醉醺醺的江清之回来了,看到翁斐然,蒋友文愣住了,“你回来了?你别误会,清之喝醉了,我送她回来、”
翁斐然笑了笑,“多谢。”然后伸手接过江清之。
蒋友文想了想后说道,“没了孩子,清之她心情不大好,所以才喝多了,你别生气啊。”
翁斐然扶着江清之,“我没生气,今天谢谢你了。”
这是在直接送客了,蒋友文耸耸肩,转身离去。
翁斐然将江清之扶到房间里,放在床上,坐在床边,看了许久。方才站了起来,穿好外套,带上帽子,将一封信放在床头柜,然后拎着行李走了。
第二天,江清之从宿醉中醒来,只觉得头疼的要死,她叫道:“王妈,王妈!”
结果叫了半天,也没人应。
她只好扶着头自己起身,先去沐浴。
等她从浴室出来,王妈阿是不见人影,她下楼去找,不在家,难道是出去买菜了?
江清之转身回了房间,正打算护肤,却看到床头柜上有封信,她皱着眉,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随即脸色大变,来不及换衣服,穿着浴袍就跑下楼,找遍了没个房间,发现翁斐然的东西已经都不在了。
她又跑出门,想要寻找翁斐然,却只看到向她投来异样目光的人群。
江清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穿着浴袍出门了,急的蹲下身子大哭起来。斐然竟然抛下她走了,他怎么能这么做?
蒋礼站在人群背后,看着不顾形象抱头大哭的江清之,玩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