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再黑,路再滑,也比不上人心的复杂可怕。”赵九昱看着坐在车窗里微笑的时以白:“时以白,靠心计与手段得来感情,终究不会长久,难道你能在翡翡面前装一辈子?”
“赵先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时以白微微皱眉,他长得好看,只要轻轻皱起眉头,就会显得无比忧郁:“我只是见雪天路滑,想送你回家。赵先生,我知道你是担心翡翡跟我在一起后,我会对翡翡不够好,对吗?”
赵九昱看着他不说话。
“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一点。”时以白的手轻轻搭在车窗上:“我对翡翡的心,可昭日月。世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他。”
赵九昱冷笑:“你的这番甜言蜜语,不用在我面前表演。”
他听得腻歪。
身后传来脚步声,赵九昱回头一看,是脚步匆匆的金翡。他脸色微变,不知刚才的谈话,金翡听到了多少?
“我就知道你还没走。”金翡把一个保温桶塞到时以白手里:“爸熬的汤,冬天喝养身,你带回去喝。”
“叔叔知道你把家里的汤拿出来了吗?”时以白单手捧着保温桶,另一只伸出去握住金翡的指尖:“好凉,下次出门别忘了戴手套。”
把保温桶放下,把金翡的双手捂在手心,为她轻轻呵气:“快回去休息,不然我会担心的。”
“我爸知道也没关系,他熬的汤拿来养未来女婿,那叫有了用武之地。”金翡笑眯眯地看着他:“放心吧,冻不着我。晚上回去早点休息,下雪天胳膊会疼吗?”
“不疼。”时以白轻轻松开她的手,车上下来,帮她拂去肩膀上的雪花:“这里风大,你快回家。”
“那我走啦。”金翡刚转身,就被时以白抓住了手腕。
“舍不得我?”金翡笑着回头。
“走之前,是不是忘了点什么?”时以白面颊微红,明明已经害羞,却故作淡定,他指了指自己脸。
金翡顿时笑出声,她单手揽住时以白的腰,脚尖轻踮脚,在他嘴角留下一个轻轻的吻:“晚安。”
亲完以后,她才想起赵九昱还在旁边,怕时以白害羞,干脆握住了他的手:“赵九昱,等下你坐以白的车回去,你喝了酒,单独回家不安全。”
刚才她就闻到赵九昱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只是不方便多问。
“你在担心我?”赵九昱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笑容苦涩。
“当然。”金翡担心时以白多想,赶紧补充一句:“你是月月的哥哥,我当然会担心。”
时以白低低笑开,心情愉悦道:“翡翡,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照顾好他。赵先生是你的朋友,就等于是我的朋友。我相信,像赵先生这么成熟稳重的男人,一定不会让翡翡担心的,对吗?”
说到最后一句,他看向的人是赵九昱。
“赵先生,请上车。”时以白拉开车后座的门:“这里是风口,很冷,不要让翡翡一直站在外面担心你。”
赵九昱沉默几秒,弯腰坐进车里。
时以白拿过他手里的伞,抖掉上面的雪花,重新撑开后遮在金翡头顶:“撑着伞回去。”
“那我真的回去啦。”金翡拿着伞,朝时以白挥了挥手,快步跑回小区。
“先生,雪下大了,您上车吧。”司机下来给时以白打开车门。
时以白看了眼车后座的赵九昱,从另一边车门坐了进去。车后座空间很大,两人各自靠着车门坐着,中间隔着长长的距离,气氛冷凝。
没有金翡在,时以白变得优雅疏离,仍旧像是一座没有感情的精致雕像。
“先生,前方发生了追尾,路有些堵,要不要绕行?”司机小声问。
“可以。”时以白微微颔首,他看了眼赵九昱,没有说话。
情敌之间,无形的气场也是交锋,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街道上路灯闪烁,行人匆匆,赵九昱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真没想到,时先生会是谢礼肃的舅舅。”
“赵先生,新社会已经不讲究连坐。”时以白淡笑:“别人家的儿子犯了错,跟我这个无父无母也无子的单身男人有什么关系?”
“赵先生是生意人,应该也听说过谢家跟我的那些八卦传闻。”时以白食指缓缓点着膝盖,姿态慵懒,还有几分胜利者的矜贵:“更何况,翡翡也不介意这件事。她喜欢的是我这个人,不是我的身份。”
赵九昱冷声笑:“时先生就那么肯定,翡翡会一直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