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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元杰看着胡杨氏,眼里闪过不悦。胡昌泽做了那种事情,他们孙家没有找他们胡家算帐,他们还有胆子来孙家哭丧,难道以为他们好欺负吗?然而胡杨氏是个妇人,他不能对她做什么,否则那个女人撒起泼来,那才是丢人现眼。唯今之计,还是把她赶走,免得引起萱萱的感伤。毕竟是自己从小喜欢的人,居然为了名利对自己做那样可怕的事情,任何一个正常的少女都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孙元杰想要将胡杨氏扔出去,可是顾及男女授受不清,他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却不敢前去碰她。他看向身侧的几人,孙凌欢和孙叶诗就别想了,他们就是两个孩子。孙孟氏也别想了,她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若是让她出马,绝对会被吃得死死的。孙叶萱也不合适。她是个女子,还是一个没有出阁的女子,如果把名声说坏了,她未来的人生也会受到影响。因此,算来算去,如果想要彻底地安静的话,就只有让她自己滚蛋。可是她为了胡昌泽的案子而来,除非答应她的条件,否则她是不会离开的。然而孙家的人这么怨恨胡昌泽,怎么可能帮他?

“杨嫂,你离开吧!我们孙家和你们胡家没有任何关系,这里不欢迎你。”向来温和的孙孟氏难得地表示自己讨厌的心情。

胡杨氏在那里又哭又闹。村里的人围在孙家的院门口探看着,胡家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开,他们在那里看着好戏,不时说着什么。

胡杨氏的精神状态出现问题。她时而狰狞地大吼,时而凄惨地跪求,不仅孙家的人看得心里不舒服,连村民们也不敢再靠近这个疯女人。孙元杰忍无可忍,不悦地走过去,对胡杨氏说道:“我们两家的恩怨已经结束了,请你马上离开,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们孙家什么时候对我们胡家客气过?以前你仗着是孩子他爹的救命恩人,总是对他呼来喝去。你真以为自己对我们有多好?”胡杨氏愤怒地吼道:“你们孙家最是虚伪。一个个就是真小人,却要装成伪君子,你们还我的儿子,还我的儿子……”

“你儿子还没死,轮不到你在这里哭丧。”孙叶萱冷冷地说道:“这个世道 真是有意思。被退亲的是我,被别人伤害的是我,现在还要找我要你那个犯了大罪的儿子,你以为自己是皇帝老子吗?所有人都应该做你的狗?可惜你没有皇帝命,注定做不了皇帝。”

“闹够了没有?”胡威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过来:“明天还要去一趟衙门,你有时间在这里闹,还不如回去给他做点好吃的?”

胡杨氏坐在地上不起来。她神情绝望,听了胡威的话也没有反应。其他村民看见她这幅样子,眼里闪过同情的神色。

“你哭错人了。”孙叶萱淡淡地说道:“如果提起‘哭’,真正应该哭一场的是我们。你们胡家做了什么,你们应该自己清楚。我们是一个村里的人,就不说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不过我们孙家在这里宣布,以后与胡家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胡威深深地看着孙叶萱。这个丫头长得很漂亮,又如此聪慧,怎么看都胜过镇上那个商家小姐。他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胡杨氏不听胡威的话,胡威心里不痛快,扯着她的头发朝外面走去。这是众人第一次看见胡威发怒,平时他都是一幅笑眯眯的样子。

“啊……好痛……好痛……放开我……孩他爹……放开我……”胡杨氏痛苦地惨叫着。

胡杨氏走后,孙家终于安静下来。孙元杰瞟着那些围在那里不想离开的三姑六婆,眼里闪过厌恶的神色。孙叶萱好脾气地笑了笑,拉着孙孟氏和孙叶诗继续去厨房检查肉干的口味。孙叶诗跟着娘亲和姐姐去了厨房,将外面的空间留给那些说八卦的村民。

“看样子闹得挺利害。”一个村民说道:“想不到孙家姑娘小小年纪有这样的人脉。听说两个贵公子都喜欢她呢!真是太利害了。”

“爹,娘,我想跟孙姐姐学习一下如何吸引众人的目光,说不定我以后也能做少奶奶。就算做不了少奶奶,做姨奶奶也好啊!”

类似这样的交谈在村里的每个角落里进行。孙家人对那些人的碎嘴没有任何兴趣,只顾着忙着手里的事情。

第二天,胡威和胡杨氏去了镇上。他们将这辈子存下的银子塞给了衙门里的衙役,请衙役为他们说几句好话。

牢头收了他们的银子,却不愿意帮他们传话。他打开牢门,让他们自己进来看胡昌泽的情况。胡威和胡杨氏求之不得,他们马上跟着他走进去,很快就看清了那个囚禁的地方。胡威和胡杨氏握着铁杆,胡昌泽正躺在那里,后背对着他们,所以没有瞧见他们。而此时又是中午吃饭的时期,他以为是牢头进来送饭,所以没有任何反应。这时候,胡杨氏带着哭腔喊道:“泽儿,我可怜的泽儿……”

胡昌泽从草地上爬起来,激动地看着胡威和胡杨氏。他走过来,握住娘亲的手,表情特别激动。

“泽儿,你有没有受苦?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胡威愤愤地说道:“如果你有受伤,就告诉爹 ,爹一定找他们算帐。”

“爹,娘,你们一定要救我出去。我病成这样,如果一直呆在牢里,这辈子也不用活了。”胡昌泽痛苦地说道:“你们看看这些被关在死牢里的人,他们有的已经呆了三年,有的已经关了十几年,如果继续下去,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不要变成疯疯癫癫的样子。”

“泽儿,我们已经在想办法。你放心,你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们不会让你受委屈。”胡杨氏骂道:“你先呆着,乖乖的,不要得罪这里的人。我和你爹去想办法。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

“可是……”胡昌泽看着对面的牢门,黯然地说道:“曹大人能够把自己的亲儿子塞进来,我又算得了什么?真的走得掉吗?”

胡威这才发现对面的牢里呆着曹煜这个纨绔。他无比庆幸刚才没有说曹大人的坏话,否则算是彻底地得罪曹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