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件事情,孟之潇停止对凤子墨的攻击,眼里闪过期待的神色。他说道:“这几日就能完工,孙姑娘有没有什么建议?”
“开业的第一天,我们只要邀请镇上的富商和官员吃一餐,其他的就算了。”孙叶萱说道:“我们要走的是高端路线,不用像其他酒楼那样办流水席。刚开始没有生意也没有关系,相信不出一个月,我们就能有自己的客源。他们会以吃上我们的饭菜而觉得荣幸。”
“孙姑娘好有自信。自古以来,宾客至上,不管多么有钱的生意人都不敢挑剔客户。孙姑娘就不担心吗?”凤子墨微笑道。
“担心什么?我提供食物,他们用钱花费,谁也没有比谁高贵。商人至贱,那是歪理。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就有消费,有消费就有各种生意,有生意就有各个行业的人。在小女子的眼里,那种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是没有资格为官的。他不知道民间疾苦,凭什么为民请命?”
“这是为何?吏农工商,吏为至尊,商为至贱,难道孙姑娘不这样认为吗?”孟之潇看着凤子墨,两人交换着眼神。
孙叶萱品着清香的果酒,醉眼朦胧地说道:“我不这样认为。商人为什么至贱?就是因为他们重利吗?说什么他们的身上散发着铜臭味。那么请问一下,为什么那么多读书人想要为官?那是因为为官可以光宗耀祖。光宗耀祖的直接收获是什么?那就是大把的银子。十个官员九个贪,还有一个在那个位置坐不长久。他们为了银子铤而走险,凭什么看不起商人?难道他们的身上就没有铜臭味吗?再说农户和匠人,他们居于中间,应该属于中等阶层的子民。然而他们真的比商人高贵吗?那么为什么有钱的商人可以对他们趾高气扬?”
“原因还是一个字——钱。一文钱憋死一个英雄汉。银子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有了银子,农户可以读书,匠人可以住大院子。有了银子,生了病可以医治,不用卖儿卖女,更不用逼着把女儿推向火坑。有了银子,孙家不用像以前那样受村里人的侮辱。就算他们敢侮辱孙家的人,我们也可以潇洒地离开那个无情的村庄,不用像以前那样忍受着一切……”
孙叶萱醉了。她说着说着,居然说起了孙家的事情。孙凌羽见状,连忙抢了她手里的果酒,不悦地瞪着对面的两个贵公子。
“你们满意了?萱萱醉成这样,如果让我爹娘知道,以后不要指望她能出来了。”孙凌羽不高兴地说道。
“萱萱,你知道我是谁吗?”胡阿兰蹲在孙叶萱的面前叫着她的名字。
“天色太晚,孙姑娘又喝醉了,不如找个客栈休息一晚上。我会派人去胡家村告诉你们的家人。”孟之潇还算识趣,没有说留他们住在孟家。毕竟孟家的男主人是他,而孙叶萱又是正值芳华的美貌女子,要是传出什么来,那才是对她的伤害。幸好这个贵公子还不算离谱。
“我没有醉。”孙叶萱嘟着嘴,瞪着孟之潇。她的脸颊红通通的,此时有着娇憨的可爱。“我告诉你们,商人并不贱。世界上的各行各业,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必要。你们要是聪明人,就不要学那些蠢货犯傻……”
“是是是,孙姑娘所言甚是。乖,我送你去休息,咱们明天再说好吗?”孟之潇温柔地安抚道。
“明天再说什么?明天再说……明月斋的事情吗?”孙叶萱想了想说道:“可是我明天不想说,我想现在说。”
“萱萱……”孙凌羽无奈。
他没有想到孙叶萱喝醉后是这个样子。平时那么冷静的一个人,现在才有点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娇憨。
凤子墨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丹药递给孙凌羽,说道:“这是解酒的药丸。”
“对啊!我怎么忘记你小子平时喝不得酒,所以随时带着解酒的药丸。”孟之潇拍着额头说道。
“凤某的事情,凤某自己清楚,你可以不用重复吗?”凤子墨黑着脸说道。
“你这小子不会是害羞了吧?”孟之潇失笑:“你喝不了酒,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这件事情?当年你喝醉了酒,拔了人家花魁的裙子,让人家跪在地上学狗叫,一时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谈。连皇帝……”
“闭嘴!”凤子墨的脸色越来越黑。他知道孟之潇根本就是故意的。今天孙叶萱选择把肉干的配方卖给他,这小子心里不痛快,如果不给他找麻烦,那才有问题。不过,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他那么损,居然把陈年旧事说出来出气。
“好!我闭嘴!”孟之潇见好就收。
孙凌羽用怪异的眼神打量凤子墨,就差在脸上写上‘色痞’两个大字。原本对凤子墨还有些好感,感觉他不像孟之潇这么轻浮,现在所有的好感归零,反而对凤子墨有些戒备起来。毕竟一个喝醉酒拔花魁裙子的贵公子,实在让人放心不了。
凤子墨明白孙凌羽眼神所代表的含义。孟之潇这小子再次成功地破坏他的形象,这下子让他满意了。他不由得庆幸,幸好孙叶萱喝醉了,否则让她听见这样的话,真不知道明天还要不要见人。就算孙叶萱有可能从她的哥哥嘴里听说这些事,那也比亲自听见孟之潇说的好。
孟之潇吩咐管家把孙叶萱等人安排在最好的客栈里。管家再派人回去通知孙家的人孙叶萱兄妹和胡阿兰留在镇里过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