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庭和上仙在夷山支教,他的品行如何,大伙儿都看在眼里的。如此清心寡欲又谦和有礼之人,怎么会未婚先育,一下子蹦出一个孩子来。原先芍药是不信的,觉得大抵是有什么误会在,可今日见着这小男娃,倒是不得不信了。这上仙果真有个儿子。
夜昙就说:“怪不得昨日见那小男娃,总觉得有些眼熟,原来是长得像上仙啊。”
那小男娃小小年纪,眉眼就像极了上仙,而且说话十分的得体,气度与上仙无二。
正说着,在路边卖烤串的孟极仙人走了过来,将手中一物递与阿桃:“这汗巾可是姑娘的?适才落下了,可要收好了。”是块宝蓝色的汗巾。
刚才桃宝吃串串时围在脖子下面的。
阿桃看了一眼,并未多犹豫,伸手从孟极仙人那里接过:“多谢。”
小家伙被庭和教得很好,都晓得自己系围兜。
阿桃素来冷情,与自幼就无父无母有关,如今忽然出现了有一个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心里的感觉自然是有些奇妙的。当初腹中怀着他时,都未有多少的感觉,直到他生下来,眼下已然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小上仙……现在与他相处的这种感觉,是阿桃从未有过的,可是她并不排斥,而且还有些喜欢。
芍药他们都在讨论上仙之事,唯有玉管,面色苍白的看着阿桃,袖中的手紧紧握了握。
阿桃将汗巾收好,与芍药他们去用了晚膳。
晚上休息时,芍药特意跑到她这边来睡。九霄阁的学舍有着严格的规定,即便阿桃一人独住,也不许有其他人留宿。芍药就是因为念着阿桃,先前半年未见,对他非常想念,这才等熄灯后偷偷出来,跑到阿桃这边来。
两人睡觉的时候,芍药躺在榻上,想起了半天之事:“你说……这上仙尚未成亲,那男孩儿的母亲究竟是何人呢?会不会是哪位仙子啊?不过天界的仙子一个个都知书达理的,管教的严,大抵不会偷偷生出个孩子来吧?”
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欲与阿桃讨论来着,可说了一会儿,见阿桃没有反应,就想起阿桃她是不喜欢谈论此类事情的,也就缄默不语了。
次日在饭堂用早膳,熹葵也一并过来,看到阿桃仍旧如以前那般态度,不太喜欢她。原本她念着阿桃的法力高,不敢说话,可如今她与渠烛来往频繁,自觉有了底气,说话也就随意一些了,在饭桌上谈笑自如,一看心情就非常的好。
待几人过去上课,路过湖畔的时候,便看着那一头,穿着一身雪色锦袍的上仙,手边牵着一个小男娃。
原先只听说,却未曾见过,而昨日这小男娃在九霄阁外被上仙领进去后,倒是不再遮遮掩掩,竟这般大大方方的带进来了。
熹葵看着就说:“我听渠烛的母亲说,这庭和上仙十分疼爱这个儿子,不过这孩子的母亲倒是一直不知所踪,大抵也是没了的。上仙身份尊贵,以前不近女色,便是有女仙爱慕,也无从下手,不过如今倒是有了这个破绽了……”熹葵笑笑,继续说,“若是讨好了这位小公子,估计这上仙夫人的位子也手到擒来了。”
年纪这般小,正是需要母亲在身边的时候,上仙再如何的周到,有些事情总是不如女子来得细心的。如此一来,这上仙对成婚之事,自然也要开始考虑了。毕竟上仙如此疼爱这个孩子,若是儿子主动开口,那上仙肯定会点头的。
熹葵心里有些痒痒的,可目下她与渠烛在一块儿,就怕到头来一场空,一时也不敢试。
侧目看着阿桃,见她穿着的打扮与往常无异,便是从东海留海回来,这品位也未提高一二,可这脸出落的越发美艳水嫩,身材亦是凹凸起伏,尤为傲人。在东海待了这么久,身上半点咸腥味儿都没有,唯有这清淡香甜的桃味儿。
熹葵就悠悠的说:“阿桃你看得这般出神,可是想试上一试?讨好了这位小公子,好当上仙的夫人?”
阿桃淡淡看了她一眼。
熹葵只道她是被自己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继续道:“昔日在夷山,你对上仙百般引诱,不就是想跟着上仙出夷山嘛,眼下人是出来了,可到底比不过地道的天界后裔,你有这般念头,也实属正常。不过在夷山,上仙对你都不为所动,这会儿怕也是没有什么用的吧?”
见熹葵又说这种话,玉管就开口道:“你不要这样说阿桃,她才不会这么想。”
熹葵看着玉管高挑清秀的模样,笑笑说:“你倒是颇有长进呢。怎么?以为自己被离朱神君看上了,就有后台了?一个被捅成向日葵的菊花,还想着护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