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程很快,营门一开就往城里去,先往彩帛铺子买上两匹缎子,既是托人办事的,东西便要的好,掌柜的给他捡了两色缎,说是时兴款,做裙子正好。
经过针黹铺子,又想着上回石桂还送了帕子抹额,也跟着去挑了两样,拎着点心盒子,往吴家去了,吴夫人接了礼,心里倒是一奇,这又不年又不节的,怎么走上礼了,等看了东西就更奇怪了,哪有男人家这样送礼的。
吴夫人身边的丫头道:“难不成他真有提亲的心思?”帕子抹额这样的东西,女人家送便罢了,一个男人送了,也显得太亲近了,难道他真有了这份心思,想娶姑娘不成?
吴夫人皱皱眉头:“别混说,说不准是水生的姐姐送来的,着人问一问他就是了,告诉他老爷还在练功,让他等一等。”这事儿且不能告诉丈夫,他兴头一上来,说不准就开了口。
喜子自个儿往宋家去,到了地方石桂往后一张望,没见着明月,抿了嘴儿不问,总归要走的,再这样亲近可不成,心里却总觉得有些失落,还是喜子开了口:“大哥说,他要调到穗州去,姐姐,咱们去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打不死的&iddot;明月&iddot;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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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板凳
明月在吴千户家的堂厅里坐着,丫头奉上茶来,告诉他千户大人正在练武,夫人请他暂且等一等,等千户一套拳打完了,再请他进去相见。
明月应上一声,知道他这是来早了,千户在军营里日日早晨起来cao练,这个习惯还没改,心里一时发痒,想去看看吴千户打的那套拳。
丫头拿眼儿打量他,看他年纪很轻,长了一张俊俏面孔,不免就多看了两眼,明月不以为意,他越是长大,越知道自己大概生得不错,走在路上许多人看他,早已经习惯了,还端了茶冲那丫头客客气气笑一笑。
丫头红了脸盘,拿了托盘退回去,没一会儿拿了两碟子糖出来,一碟花生苏一碟子枣泥饼儿,放在桌上,又低着头退了进去。
明月还觉得他今儿这事办得不错,礼单子是他自个儿写的,见着石桂写过一回,就往笔墨铺子里头,要了一张红笺,问柜上借了笔墨,学着石桂写过的,先把缎子写了,再记上抹额和绣帕,除了这些个他也不知道要送女人家什么东西好。
礼是送上去了,吴夫人遣人来说吴大人正在练功,他便老老实实坐在厅堂里等着,吴大人门前好生热闹,进进出出许多人,明月喝了一盏茶,正料着时候差不多了,又有人来寻,这回是直接迎了进去,明月眼儿一眯,还坐回堂上去,丫头来给他续茶,他笑眯眯的点了头。
等那丫头一出门边,他就搁下茶盅儿往门房那儿凑,一时说肚里饥了且不知道要等上多久,掏出钱和来往门前巷子里去买上两碗虾ròu馄饨,一碗三十文钱,个个里头都包着大虾,今儿算他的东道,请门子上的人一人吃上一碗。
那两个不意明月看着是个大头兵,出手还这么大方,自然愿意跑这个腿,明月就拉着另一个,面上显些苦色:“我是营里头出来的,算准了时候还得回去,也不知道今儿见不见得着吴大人。”
若是在燕京也不必这么费事儿了,那头的门子他都混熟了,这回调职回来,宅子是老的,守门的也是老人,倒不是他相熟的那几个了,既要长来长往,那还得混起来,不说旁的,若不是他头回来带着这许多礼,门上人也不放他进去,不替他通报。
门子常见这样的人,家里进进出出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既吃了请,那便跟明月透个底儿:“你呀,明儿再来,进去的这个回回来老爷都得谈上半天一天的,还得留了人用饭。”
若是谈得兴起,哪里还轮得着明月,他笑上一声,说两句多谢,把门子买回来的馄饨吃了,又还折回去,等是要等的,不等怎么显得出诚意来,一直干坐到中午,里头还没有要散的意思,丫头给他添的茶也不敢喝了,点心各各用了一半,坐在厅上百无聊赖,扎起马步来。
看着是坐着,屁股却没落到凳子上,腿上的肌ròu崩得紧紧的,冬天在堂屋里竟出起汗来,自己跟自己较劲,里头的薄衫湿了一片,额上也沁出汗来,小丫头子来添茶,瞧见了轻轻一声“呀”。
转身就进去报给了吴夫人,吴夫人知道丈夫有意把女儿配给他,心里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个文静的,还真不能嫁到文官家里去,她爹从小把她惯坏了,几岁大的姑娘就骑了马,性子越玩越野,真要她嫁到别个家里去收骨头,吴夫人怎么能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