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荣妃已经冷冷的开口了,“沐瑶,今儿个叫你来,本宫想问问你,你如今是否有身孕?”

“呃……没有啊。”秦沐瑶呆滞了一下,摇摇头,等着荣妃说下文。

“既然如此,你安的什么心?就是平民百姓凡是家境好的,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子嗣兴旺?莫说枫儿乃皇子亲王,天潢贵胄,你竟让他为你破了这些规矩吗?秦沐瑶,你是不是想毁掉他?”

荣妃怨恨的目光直射过来,像一支毒箭穿透在秦沐瑶的心上,震得她连退了两步,楞楞的看着荣妃的脸,唇张合了几下,轻声问道:“母妃,相公现在哪里?”

“你还敢问枫儿在哪里?秦沐瑶,本宫原先就教导过你,女人要宽容大度,你嘴上跟本宫应承了,背后却迷惑枫儿只娶你一人,如今他因为你跟皇上出言顶撞,使得龙颜大怒,被罚跪在奉安殿不吃不喝三天三夜,你现在才来问枫儿在哪里?你就是这么爱他的吗?你要是爱他,就应该以他前程为重,而不是儿女情长,枉顾大局!”

荣妃字字珠玑,句句如刀,深深的刺痛了秦沐瑶的心,脸色由红润一点一点变白,手脚一片冰冷,意识只停留在萧洛枫被罚一事上,唇不停的抖动着,此刻感觉连说话都变得困难,就那样定定的望着荣妃的脸,拳头紧握,重复的问道:“母妃……相公现在哪里?我要见相公!”

“你见不到枫儿,他现正在本宫这里休息调养身子,他已答应迎娶玥儿芸儿,三日后就在清华宫行礼,待完婚之后回到睿王府,你就可以见到了!本宫今日叫你来,是要警告你,玥儿姐妹入了睿王府,虽名为侧妃,但将与你平起平坐,你需和她们和睦相处,若是再胆敢生出事端,本宫对你家法侍候!”

秦沐瑶瘫坐在了地上,脸上再没有一丝伪装的笑意,身体已经僵硬,大脑混沌,凌乱不堪,再也发不出一个音来。

荣妃哼了一声,由宫女搀着离开了。

许玥儿站起身,走近,蹲下身子,笑靥如花,“姐姐,认命吧,姐姐瞧瞧这是什么?”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晃在秦沐瑶眼前,秦沐瑶呆滞的望着,那是一块质地上乘,通体透亮的玉佩,正面刻着世宗七年五月八日,背面仅刻着一个字——枫!

迷茫的眸子移向许玥儿,“这是何意?”

许玥儿巧笑嫣然,“呵呵,姐姐真会骗人呢,还说洛枫哥哥的皇子玉佩送给了姐姐,洛枫哥哥方才给我的时候,还吓了我一跳呢,当然这皇子玉佩可是传嫡不传庶,哎呀,真不明白洛枫哥哥是什么意思啊,这把玉佩偏偏给了我,难道是要立我为正妃么?”

“皇子玉佩?这就是相公的……皇子玉佩?传嫡不传庶……”秦沐瑶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晃在她眼前的玉佩,然后变得空洞,没有了任何焦距,只喃喃自语,似是问着许玥儿,又似说与自己听。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清华宫的,更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睿王府的,只觉心口处好痛,痛的令她窒息。

他为她不吃不喝跪了三夜……他妥协了,就要娶侧妃了……他把玉佩给了许玥儿,要把她贬为妾室了……而她从未见过一眼他的玉佩……和睦相处共侍一夫……

她想问个明白,可是她见不到他,再度相见他的身边便要拥着两个美人了……

相信?此时此刻,要她如何相信?

“宝贝儿,相信我,这一生决不负你……”

泪水缓缓滑落,纵然她没有爱他深刻,但朝夕相处,他的柔情蜜意,温柔体贴,已让她开始依赖,开始习惯,纵然他给过她伤害,她依然沉醉在了他编织的情网中,幸福、开心。

天堂与地狱只有一线之隔,她再一次尝到了欺骗与被伤害的滋味儿,她还要决心留在他身边吗?

不!这永远不是她所要的生活,她怎能这样卑微的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等待着他数日一次施舍的宠幸,从此低眉顺目,跪在他脚下奉承他,侍候他,还有她若为妾,许玥儿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所以,她要走,要远远的离开这里,离开所有人的视线,让他再也找不到她!

离开的决心一下,秦沐瑶便开始偷偷的准备了,她什么也不带,只带她的银子银票。

入夜后,秦沐瑶打发了梅兰等人全部下去,然后光明正大的走出詹宁居,避过巡逻的侍卫,去了后园,从上次那个黑暗低矮的死角处翻出了院墙。

这一段日子在街上闲逛,已让秦沐瑶对京城比较熟悉了,回头四下里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便一路向东,她听说东四街尾有一个专门提供马车雇佣的店,只是这个时辰,不知关门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