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将顾卿晚收脚的动作看在眼中,眯了眯眼,又瞧了顾卿晚两眼,才道:“把他们分开!”
有小厮上前想要掰开秦御的手,无知无觉躺着的秦御竟忽而挣扎了起来,非但没松手,更是怕被人夺走东西一般,紧了紧手,猛扯了一把顾卿晚。
这一把竟然将顾卿晚给扯的一下子跌在了软榻上,整个人仰面趴着压在了秦御身上!
众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齐齐目瞪口呆。
企图分开秦御拉着顾卿晚那只手的小厮,眼见着晕迷中的秦御又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扣住了顾卿晚的后腰,一时额头冒出更多的汗来。
这个差事太难了,他干不了啊。
燕广王都受伤了,他一个做奴婢的,去又掰又扯的,燕广王真有点什么事儿,算谁的?
小厮果断的不上前了,噗通一声跪下,颤抖着道:“世子爷,实在分不开啊!”
秦逸,“……”
礼亲王眼见秦御躺在软榻上,怀里明目张胆抱着个少年郎,死活不撒手,引得一众看客个个瞪大了眼,用各种目光向抱着的两人行注目礼,他只觉老脸泛红,额头青筋乱跳。
不过义亲王是男人,心自然比王妃要大的多,从来不怀疑儿子有问题,自然也不相信眼前少年是秦御的男宠,他只当秦御是怕有人再来拿沈清审问,要将人看在身边,虽觉秦御做的太过火了,太不相信他这个当爹的能摆平一切。
但是也知道秦御从小就脾气倔,打定了主义,就不会轻易改变,为了让这丢人的一幕早点消失,他怒吼一声,道:“分不开也不能让他这么压着人啊,赶紧挪动下,抬走,抬走!”
秦逸不等小厮上前,亲自过去,却也不动秦御身上躺着的顾卿晚,只扶着秦御,将秦御侧翻了过去,令其侧躺在了软榻上。
被秦御死死抱着的顾卿晚便也跟着挪动了位置,也侧身躺在了软榻上,却依旧紧紧靠着秦御,被他揽在怀里。
她觉得脸上红的已经可以滴血了,实在不敢去看周围人的神情和目光,只将脸拼命往秦御的胸膛里埋,浑身僵硬,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然也没心思去想,明明秦御受伤了,秦逸怎么不翻动她,反倒去动秦御,碰都没碰她一下这个问题。
秦逸摆弄好秦御,站起身摆了摆手,小厮们便再度抬着软榻匆匆动了起来。
这次不管是吴国公还是周家人都没再出声阻拦,倒是吴氏靠在周江延的身上,心有不甘,还想阻止,却被周鼎兴一个眼神瞪的没敢出声。
笑话,现在有娄闽宁的证词,之前吴崇军三人间接指认沈清的那些便站不住脚了,没有真凭实据,若是再纠缠下去,让那燕广王出了什么事儿,周家可就真下不来台了。谁知道礼亲王府会怎么折腾,礼亲王府,周家实在招惹不起。
眼瞧着秦御被抬走,那个沈清也跟着去了。周江延才流着泪,咬牙道:“父亲,难道就让咱们睿哥儿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周鼎兴也抹了一把泪,道:“我周家的嫡长孙,没有白白冤死的道理,先将睿哥儿的尸体抬回去,随为父进宫面见圣上!”
周鼎兴言罢,带着周家人也满脸悲愤的去了。一时围着看热闹的人,才议论纷纷的散了。
周首辅家的公子枉死在了义亲王府,义亲王家的喜宴也办不下去了,客人们纷纷告辞。
义亲王略送了两个身份高些的客人,就见王府的长史脸色难看凑了上来,附耳在义亲王耳边低语了几句,义亲王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先前飞天殿那边闹贼时,刚好这流连湖周睿的事也闹了起来,故此义亲王虽知道书房出了事儿,却也没大在意,只以为是有人想要趁着王府乱,浑水摸鱼,书房那边有侍卫守卫,隐卫也有所布置,义亲王并不太担心,只让长史韦林过去关注下前来禀报。
韦林过去,侍卫们希望能抓住贼人,将功赎罪,韦林也希望侍卫们能追回刺客,平息事端,故此直到了后来贼子逃脱,事情瞒不住了,他才脸色难看的过来禀报义亲王。
他过来时却恰逢秦御和顾卿晚被吴国公打上岸,义亲王一直站在最显眼的地方,他也不好过去禀报,这里都是人精,怕一个不好,再让人揣测到什么来,便一直站在旁边寻找机会。
谁知道一等便到了现在,故此义亲王竟然到这会子才知道,他的书房是真遭了窃,他脸色沉重,也顾不上去秦御那边凑热闹了,吩咐了让秦钊送客,自己匆匆带着韦林往书房去了。
义亲王府的凤栖院,小厮正要将软榻上躺着的秦御抬进冬暖阁中安置,不想秦御却偏偏在这时候悠悠转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