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时莫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他似是忘了之前桌上林傲对自己的那副凶相,兴奋地道,“二爹,你不是说带我去山上打猎的吗?我们现在去好不好?”

林傲怨愤难平地瞪着刑锋的背影,直到瞪没了,仍是狠狠。

他看了眼满脸期待的孩子,轻叹了声,弯腰挽起裤腿道,“好好,现在就去。”

林傲摸着孩子的头刚踏出门,忽然不安地回了回头,时夜正坐在屋里的躺椅上,目半阖,似乎又打起盹来了。

刑锋洗完碗筷出来,发现林傲和那小屁孩已不在,想是又去那里玩了,而时夜则是一片宁和地靠在躺椅上,一副我已睡着的模样。

他擦干净了手,蹑足走了过去,看见时夜已是花白的发丝,眼中一痛,心口也有些紧了。

刑锋小心地拈起时夜几根发丝在手里,轻轻地摩擦着,那银色的发丝借了午后的暖光映在他的眼里,微微有光。

“你要不也睡会?”

刑锋一惊,这才发现时夜不知什么时候已醒了过来,只是那双眼仍安详地闭着,不见多余的动静。

望了眼屋外,刑锋忽然笑道,“这一辈子就在此地终老,你当真无悔?”

时夜坐起身子,随手轻捋了长发,也笑,“名利如浮云,我如今已是看穿了。心安乐人才安乐。阴帝时夜早在几年前便一死谢罪,如今我不过是个只求安乐的村夫罢了,不在此处终老,我又能去何处?”

“你倒还是和那夜在破庙里那般巧言善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