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送进来,知白才懒洋洋地起身。齐峻借着扶他的工夫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心里更是疑惑。从前他与妻妾们行房,床上难免沾染,有时送了热水进来擦洗之时也能看见人两腿间留下的痕迹。只是知白身上除了些青红的指痕之外,居然半点东西也无,就连被褥上也都是干干净净,到底两人的……去了哪里?
齐峻一肚子疑惑,叫人换了被褥,自己也去了净房。高大的檀香木桶里盛满了热水,知白坐在里头一脸的昏昏欲睡,听见他进来也只是睁开一只眼睛:“殿下也来洗洗?”
齐峻跨进木桶,顺手将他搂进怀里:“怎么还是这样没精神?”
“已然好了许多,只是腰有些酸。”知白随口回答,忽然睁开眼睛看着齐峻有点出神。
“看什么?”齐峻摸摸他被热水蒸得有些红润的面颊。
“与殿下双修,似是比我预想还要好些。”知白沉吟地道,“陛下尚水德,龙气偏寒,可殿下虽是陛下血脉,龙气却截然不同,更有阳和热烈之相,于我正是对症下药。如此看来,再有三五回,之前被骊龙影气所伤元气便尽可修复了。”
“当真?”齐峻想起方才酣畅淋漓的快感,只觉得脐下又有几分动意,连忙按捺住了轻咳一声,“为何我与父皇龙气还有所不同呢?”皇家讲究养身固精,如敬安帝那般夜夜笙歌委实不合养身之道,纵然床笫之欢再销魂蚀骨,也要有个限度。
知白摸着下巴仔细打量他,半晌才道:“殿下所尚应为火德,自然与陛下所尚之水德不同。”
齐峻不知道这水德火德尚起来究竟有什么不同,他只听说过本朝开国之帝自淮水边起兴,当初便是衣乌衣而揭竿,故而称帝之后才以玄色为尊,难道说龙气也与这有关系?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干咳了几声才迂回着道:“方才——我听说精水留在体内不大相宜,可要好好洗洗。”
知白满不在乎地道:“殿下龙精已被我炼化入体,不必洗了。”
齐峻怔了一怔:“炼化入体?”
“嗯,就是——”知白想解释却发现一时也讲不清楚,只得摆了摆手,“总之就是没有了。”
“那你的呢?”齐峻一时没忍住,还是直直问了出来,“我也未见你——泄身……”
知白眯着眼睛又想睡了:“我要采阳补身,自然要培元固精,不可轻泄。”
他打个呵欠,摇摇晃晃从浴桶里站起来,随便裹了件衣裳就走出去,一头扑在床上呼呼大睡,只留下齐峻独自坐在浴桶里,把他的话反复想了半晌,忽觉自己不像是上了人,倒像是被人用了……
48、驾崩
时近端午,后宫中插起了艾草和蒲草,连宫女们身上都挂起了彩线缠的小老虎、小葫芦,手腕上也系上了五色丝线。本来在宫城附近的北海里还有龙舟赛的,但因着今年敬安帝病体总是不愈,皇后也没了去看龙舟的兴致,导致整个后宫里都少了些节日的欢喜气氛。
“仙师仍在休养?”敬安帝靠在榻上,脸色蜡黄,颧骨上却是一片异样的红潮,坐在那里双手却不由自主地不时抽动一下,甚至眉梢眼角也偶尔会抽动。
“是。”齐峻微低下头,“仙师为将雨云送入深海,元气耗损过甚,至今仍在休养。”
敬安帝眉头皱得死紧:“究竟要怎样才能为仙师补益元气?”
齐峻低头没说话。其实从那天之后,他还跟知白行房过两次,也不知他身上的龙气怎么就那么好用,知白现在已经是脸色红润活蹦乱跳了,只是他非说自己还病着,每天缩在观星台里不出来。
敬安帝烦躁地环视周围:“你们,可有办法?”
四周的宫人齐齐低头,敬安帝一掌就拍在身边的小几上:“朕养你们何用!”
扑通连声,所有宫人连带御医都跪倒一片,有几个年纪小的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只是不敢哭出来。这几天敬安帝已经连打死好几个宫人了,就连最受重用的王瑾都挨了二十板子,如今还在下房里趴着呢。
敬安帝在宫人们这里得不到回应,便要站起身来:“朕亲自去观星台看望仙师,朕要问着呢,仙师何时可再携朕去月宫一游!这些庸医,没有一个有真本事的!”他越说越气,把手一挥,“拖下去打二十杖,赶出宫去永不叙用!”
御医暗暗松了口气。打二十杖死不了人,永不叙用也总比杀头好得多。自然表面上还要口呼万岁饶命,老老实实被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