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蹙眉,道:“那你先进去吧。”
金桔叹气,直接走了进去。
一进六姑娘的闺房,便能闻到一股令人舒心的馨香。窗边的梅花朱漆小几搁着精致的翡翠狮钮兽首衔环三足香炉。香炉中,香灰洁白如雪,上面一点香饼细芬袅袅,正是六姑娘亲手调得香。这玉枝院伺候的丫鬟嬷嬷们都知道,六姑娘最爱鼓捣这些,小小年纪的,样样都要精细,特别是这些卧房里摆设的,必须按照她的想法来,一丝都不能变,这身上抹的脸上涂的更不用说了,非得她亲手调制才成。
金桔伸手将双层床幔掀了起来勾起,见弦丝雕花架子床的姑娘整个身子缩在大红底绣五蝠捧云团花的锦被里,披散的墨发枕得满枕都是。
金桔瞧着,摇了摇头,回头看了枇杷一眼,见后者一副不敢上前,只能自己动手了。
“六姑娘,六姑娘。”
金桔连连唤了好几声,才见被褥中自家姑娘的身子动了动,之后慢悠悠从锦被中伸出一只纤纤玉手,顺道裸露出半截雪白的皓臂。
这小手白皙如玉,指甲粉嫩嫩的,瞧着不染豆蔻,指甲上的月牙状都是可爱至极,只有贴身的丫鬟才知,这六姑娘并非不染豆蔻,只不过染得是没有颜色的罢了,瞧着旁的倒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是这光泽比未染之前好看许多。
金桔无奈道:“六姑娘,若是再不起来,夫人就过来了。”
榻上的姜令菀一听自家娘亲,这才一脸茫然的从榻上坐了起来,之后侧过脸,懒懒问道:“什么时辰了?”
这会儿枇杷才将小脑袋从金桔的身后探了出来,俏皮的眨了眨眼,说道:“快辰时了。”
姜令菀惊呼一声,完了却慢吞吞掀开被褥起来,玉足踩着准备好的软底睡鞋,墨发及腰,凌乱的披散在胸前,当真是“鬓云欲度香腮雪”。
而这张娇娇俏俏的脸蛋,简直美得不成样子。
饶是金桔近身伺候了这么多年,也不禁感叹:她家姑娘当真是生得太好了。
枇杷是个嘴甜的,忙道:“咱姑娘真美。”
姜令菀睡眼朦胧,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待听到这夸赞的话,这才眼眸一亮,嘴角翘翘冲着枇杷道:“这小嘴儿越来越会说话了。”
枇杷晓得姑娘喜欢听,忙道:“姑娘可别冲奴婢笑,再笑奴婢就被美晕了。”
姜令菀忍俊不禁:“少贫嘴。”
不贫嘴了,枇杷赶紧出去准备热水替自己姑娘梳洗一番。
姜令菀换好衣裳,瞧着枇杷已经端着宝蓝色插丝珐琅百鸟花卉面盆进来了。之后由金桔伺候着用玫瑰胰子替姜令菀净了脸,梳洗罢,这才从旁边拿出一个缠枝莲花小瓷罐,将玉屑面抹在自家姑娘脸上。瞧着姜令菀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这大冬天了皮肤还能这般水嫩,当真是叫人羡慕。
最后姜令菀才坐到妆奁前梳妆打扮一番。
如今姜令菀将满十三,离及笄还有一年多,自是只能梳个未及笄少女的双垂髻。镜中一张青涩娇美的脸蛋,眉眼乌浓,雪肤红唇,瞧着明眸皓齿,宜嗔宜喜,当真是一张玉蕊娇花似的容貌。
姜令菀瞅着,倒是有些满意。
这脸倒是同上辈子无异,只是脸颊两侧还有些肉,不过目下她年纪还小,瞧着稚嫩,这略微长些肉倒是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嗳,说到底还是管不住自个儿这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