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聊天可总得有个话头吧?总不能今天说我家阿花,明天说你家阿春,后天说他家阿桃的,那日子就真的淡出个鸟来了。所谓聊天唠嗑,那就得说说大家都会感兴趣的啊。
王的心上人就不错,起码他们平日里将拓跋慎奉为主司战争杀伐的神明,看到这河中城里有多少漂亮的好姑娘喜欢他,他都从不动心。
初时,将士们觉得很不能理解。可日子久了,大家也便习惯了起来。河中王嘛,自是要更为特别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可这究竟是要怎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河中王的眼呢?将士们对此表示相当好奇。
他们本以为大姐头塔不烟会和河中王走到一块儿,可半年前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塔不烟大姐头喜欢的竟然是莫跋护那块木头。所以……他们未来的主母,或者说王妃殿下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将士们期待了很久,胡乱猜测了许久,更自由发挥的想象了许久,可谁知平日里作风严谨的河中王不鸣则已,一鸣便从遥远的中原地带带回了他的心上人。
据说,河中王的心上人是月族太子凌封的表妹。
据说,河中王的心上人美若天仙,是月牙泉的仙子投胎来的。
据说……
眼见着在外谣传的“据说”已越来越多,可他们整天围着河中王所住的宅子也等不出未来王妃殿下的小丫鬟来,这日子怎叫一个让小猫挠心挠肺,挠得恨不得自己也去挠墙去。
就在这么一群大男人悲愤不已,几欲挠墙的时候,途经此处的扎乾顿不冷不热的丢下了一句:“见一见王的心上人还不容易么,瞧你们,也就这点出息了。想你们的小爷我,不止见过了,还摸……啊呸呸,还和她一起赶路,朝夕相处了好些天。”
说出了这句话的扎乾顿大摇摆摆朝那些个几乎要挠穿了墙的尉官面前走过,那个炫耀的样子令挠了几天墙的尉官们气上心来,一拥而上的把扎乾顿抓了回来……
那……自称小爷的扎乾顿又如何?
要说这扎乾顿虽每回都在遇上拓跋慎的时候都被其击溃,可说是败得一塌糊涂。但这或许已能说明他的厉害之处了。因为别人在拓跋慎的面前败了一回便再无东山再起之力,然扎乾顿作为一名武将,竟是能接连在拓跋慎手下败了几回,且每次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再次组织起自己的兵力,甚至还能在一路打一路逃的时候给身为拓跋慎左膀右臂的凌封带去不小的麻烦,这或许已经足够说明扎乾顿是有多厉害了。
因而,不拔刀便把这几名尉官收拾了自然不会太难。
在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耍流氓的未果,被耍流氓的却是把那几个人全都打趴下了,叠成了小山丘之后自己坐在最上面,心情极为舒畅的哼起了小曲儿。哼了一会儿后言语间带着些许炫耀的开口道:
“你们不就是想知道王的心上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么?来,听扎乾顿小爷告诉你们。教我说啊,凌若忆投胎就根本投错了。她就不该是个女人。要说她的脸蛋漂亮,还不如说说她的功夫到底有多剽悍。双箭齐发就算在我们西域也没几个勇士会啊。光凭这一招,就你们几个加一块儿,也难是她的对手啊。还有就是,没事儿千万别得罪她,有你们好受的。”
说到这一句的扎乾顿似是颇为感慨,竟是夸张的摆出了仰天长叹的架势。可他才说出千万别得罪凌若忆的话语,两支速度极快的箭矢就从府邸的内院射出,分明就朝着扎乾顿的两处要害射去。
箭矢的破空之气令反应敏锐的扎乾顿再一次本能的从被他堆成小山丘的人堆上单手一撑向后空翻而去。然他的动作虽快,却也还是未有完全躲过那两支箭矢。在扎乾顿向后旋身空翻的时候,两支箭矢的其中一支擦过他的腹部与胸膛,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还有一支则擦过了他的臂膀,依旧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痕。
当箭矢擦过皮肉的触感传达到扎乾顿的脑中时,一种极其糟糕的预感就此出现。直到他听见那令他熟悉不已的声音时,方才的威风模样更是全然不见。
踏空之声敲打着耳膜,方才张弓射箭之人以其轻功就此从栖身的内院屋顶处迅身飞步至扎乾顿等人待着的小院之中。
“如果我在箭矢上淬了毒,你已经死了。如果我刚才射箭的时候不把准头再往上偏一些,你也起码应该得爬不起来了。所以,没事儿千万别得罪我。你说是吗,扎乾顿?”
随着那个听起来心情不错的声音响起,方才被扎乾顿叠起来的几名尉官不禁努力扭着头,让自己能够看到说着这句话语的女子。通过这名女子与扎乾顿的对话,他们自是能够明白此人便是刚才他们谈论了许久之人。因而,他们自是要各尽能事的看清楚眼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