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期待着看一场好戏的凌若忆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所谓河中王,既是拓跋慎。而那个在栖身之所中等着凌若忆前去的,便正是方才被她甩开了手,却又在她离开之时说出“也不是你每次转身,我都会放手的”这句话,并像上一次自己转身时那般看着她渐渐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的赛尔廷二皇子……
月色向这片土地洒下一片银色。凌封带着凌若忆所去的地方虽只是河中王的临时栖身之所,然而府内挂着的灯却是仿佛遵循了一种特殊的排布方式,发出着朦胧而又柔和的光。不同于颜色艳丽的花灯,却是暖暖的,令人仿佛能舒缓心情一般。
那是在人烟稀少的城南,有着大批闲置的豪华宅院。河中王所住的这间林苑,就更是颇有清奇之感。山间的溪水从石块筑起的天然轨迹中滑过,林间更有已生长了几百年的古树。而拓跋慎所栖身之宅院,便正是建在这溪水,之上,环抱起那古树。虽未饰有什么名贵之物,却更是令人眼前一亮。
听着那溪水流动的声音,不禁让人期待起这座宅子白天时的光景起来。
在河中王属下的引路之下循着那溪水声再往上走了片刻,凌封一行人便看到了在院落凉亭之中正独自喝着酒的那人。
亭中并未点灯。因而,还从未见过河中王的凌若忆只能凭借着周围的那些灯火之光依稀的看清那人的轮廓。
在西域颇具传奇色彩的河中王就如同凌封所说的那般年轻。他的身形十分健壮,即使是在一片夜色之中又灯光不清,那份在身体之中叫嚣着,仿佛要磅礴而出的力量也依旧能够让人感受到。他未发一言,也仅是坐在那里,却还是能够隐隐的透露出那股几乎能将人就此折服的气魄。
在林间的黑夜中,凌若忆看不清那人的样貌,然那股令她熟悉到心慌的感觉却依旧还是令她在未至凉亭前就堪堪的止住了步子,惊疑不定的看着凉亭中那人的身影。
凌封从未想过自家妹妹竟会认识河中王,自是不明白她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只当是凌若忆一听说河中王如此英雄竟是还只有二十岁出头,看见人家的时候害羞了,不好意思了,就这样心情大好的和一知自己就要提前见到河中王后就一直心下忐忑不已的扎乾顿一起走到了宽敞的凉亭之中。
凌封拍了拍着那名在夜色中看不清样貌的河中王,俨然一副称兄道弟之势。并向他说起和他一起来的扎乾顿便是之前让他们颇为头疼的火梭国悍将,此次已然决定投于河中王的麾下。
对此,河中王向扎乾顿郑重点头,丝毫不见战胜方对曾经的战败方所会有的那份傲慢。
当河中王的下属将悬于凉亭内四个角的灯点亮之时,神秘不已的河中王……他的脸庞终于出现在了凌若忆的面前。当她看到那张令她太过熟悉的俊美脸庞之时,她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她几乎要就此叫出名字的人……
第75章 西域刺客
就是在那时,河中王把头转向了站在远处,穿着银白色月族华服,更戴着面纱,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凌若忆。见河中王将目光放到了凌若忆的身上,凌封还未发现凌若忆的反常就颇为大方的向他介绍起了自己的宝贝妹妹。
“她就是我妹妹凌若忆,你今天中午的时候没在我那儿等到她,现在我可不就把她给一起带来了。”
说着,凌封用手肘撞了撞河中王,却是在此时发现了凌若忆的不妥,疑惑不解了。只见凌若忆在堪堪止住了向后退的脚步后仿佛明白了一切般的笑问道:
“河中王?”
当凌若忆问出这句的时候,她的声音中甚至带上了抑制不住的颤抖。在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被欺骗了,甚至在遇上有关拓跋慎的问题时所做的一切都可笑不已。
她笑着重复了一遍凌封对拓跋慎一直以来的称呼,也不知是嘲弄着拓跋慎,还是嘲讽着自己。她似乎再也不想在此时看到拓跋慎,甚至是向她的哥哥凌封去解释她与拓跋慎之间究竟曾发生了什么,只是一把从身旁人的手里抢过自己那装着思卿琴以及木弓和箭矢的木箱子,一言不发的转身,头也不回的向着门口而去。
正当还没反应过来的凌封一行人要去把不知为何而有了如此反应的凌若忆给追回来的时候,此处林苑的外围突有金石相撞之声传来,然而外围的抵抗却似是并未持续多久,就令那些人全都突围而来。
院中的这行人之中已向外跑了许多步的凌若忆最先遇到那波夜间突袭之人。心中怒气正盛的她丝毫不躲不退,将木箱子换到单手,再突起两脚,将近了她身的两名刺客踹开之后又从箱子里将思卿琴抱起,竟是打算一边躲闪着,一边将月牙刀的琴鞘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