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与此事无关的赵晖说出此言,那份详尽的描述不禁令方才与拓跋慎交过手的晁景及其下属皇宫内卫惊讶不已,更令其他人将目光全数集中在赵晖身上。
“赵将军缘何会知道此人相貌?”
晁景此言一出,明白了这队皇宫内卫方才究竟是遇上了何人的赵晖心下暗自一惊。虽此事已时隔两年之久,然那次交手……实在是令他印象太过深刻,更令赵晖深觉之前的自己仿佛就是井底之蛙那般自以为是,可悲……亦可笑。从此,他便更为刻苦的钻研武技,期盼有一天……他能够与那名西域人再有一次交手,分出个高下。
然而,他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那名身份神秘的西域男子竟是会在此时出现于邺城之中。
赵晖这般若有所思的模样使得蓝潜渊在沉思之后问道:“晖儿,你可是知道那人?”
听到蓝潜渊的声音,本想将那段过往永远瞒下来的赵晖终是在深吸一口气后道:“启禀圣上,若晁统领所遇之人正是臣所知之人。那么……晁统领未能在此人的阻拦下将乐阳公主殿下请回宫来,便不奇怪了。”
“哦?照你所说,那名西域男子也就和你一般大,他又怎可能会有如此能耐?”
一听赵晖竟是说出如此之言,仿若他的皇宫中的内卫精锐在此一人面前就应当不堪一击那般,蓝潜渊不禁露出隐隐的怒意如此问道。
赵晖自再次见到以月族琴师身份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凌若忆时就已想好了要将两年之前所发生之事彻彻底底的瞒住,就好像他的父亲赵诚在见到了凌若忆之后便遵照与她的约定,再未对呼延觉部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就好像……这件事根本从未发生过一般。
然而,现在的情形却是与当日完全不同了。
凌若忆不再是突利部落中与那些草原野狼打成一片的汉人奇女子,也不再是抱着一柄思卿琴行走于北疆的月族琴师,而是……流落于北疆三年而返的皇室血脉,当今圣上蓝潜渊新封的乐阳公主殿下。
作为凌若忆的父皇,蓝潜渊有权知道,更应知道她在北疆的往事,知道那份真实。无论……那是好是坏。
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也知今日已难将两年前所发生之事瞒住,赵晖干脆豁出去道:
“晖曾与此人交过手。此人单枪匹马便能够闯入我军营之中,并轻而易举的就将我重伤,后又脱逃。若非此人留手,晖早已死于他的长刀之下。如不是亲眼见到,我绝不会相信世上真有如此之人。陛下,请恕臣斗胆一言,若是有此人在,纵有千军万马,也是枉然。”
赵晖身为尧国年轻一辈的武将中最有希望,军功也最丰之人,竟是给予一名西域男子如此高的评价,着实令蓝潜渊吃了一惊,更因赵晖所说出的事实而怀疑不已。因而,他不经追问道: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那……此为何人,又姓甚名谁?”
“臣……臣不知。然臣有一与此相关之事想禀于陛下。望陛下准许臣与陛下单独相说!”
…………
且说到在凌若忆拿出弓箭,并将两支箭矢同时搭上弓弦之后究竟又发生了何事?凭借拓跋慎狠且准的三箭齐发,他能箭矢在离弦之后箭头没入邺城建筑物的外墙之中。配合着凌若忆速度极快,且准头极佳的射术掩护,两人在一起时就仿佛如有神助一般。
几乎连一个眼神的交换都不需,他们就能知道该如何配合对方的行动。如此,两人在凭借着轻身功夫不断变换身形的过程中打下了许多名内卫。而最后的最后,解决了一切的仍旧是拓跋慎的长刀。
凌若忆一共向那名自称是内卫统领晁景的带队之人射了三箭,却都被其堪堪躲过。这令已很久都未有失手过的凌若忆不禁正视起了这名教授了殿前将军蓝郁功夫的内卫统领。
然而,仿佛不论对方多么的厉害,只要是对上了拓跋慎……那便再无分毫胜算可言。
凌若忆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拓跋慎的刀法,那是在赵晖的军营之中。那份杀伐之气,曾令凌若忆震撼无比。而如今,拓跋慎似是又更进一步。若论其武勇,凌若忆已无法想象……当世还有谁是能够赢过他的,而他在战场之上,带兵杀敌,冲锋陷阵之时……又会是何等的风采。
与他一比,凌若忆不禁想到……自己随也曾带队突利勇士,却无论如何都只是干些抢劫营生的事儿,小家子气得很……
如此想来,倒还真是又觉好笑又觉怅然。
在彻底的摆脱了那些尧国皇宫内卫之后,拓跋慎解下了自己的斗篷,披在了凌若忆的身上。为她遮挡住夜间的凉风,也为她将那抹令人眼前一亮的银白色遮挡住。然后,他竟是继续将凌若忆抱在怀中,就仿佛方才带着她一起在内卫的追踪之下跃动于灯火通明的邺城之中,甚至是闲庭信步的欣赏着美丽的大尧都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