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的人立场如何,莫非很重要?”
“似乎并没有。只不过当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垂死之人的时候,杀了他的人可以选择不给予他这份怜悯。当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即将要杀了对方的人时,待宰的羔羊也可以选择扬起脸,高傲的选择不回答。”
“你果然……是个很有趣的女人。”
说出此言的扎乾顿第一次在凌若忆的面前拔出了他的佩刀,当寒气迸发之时,凌若忆单手抓着月牙刀,一手则拽起缰绳,控马前冲。马儿蹬起前蹄之时,坐在凌若忆身后的南阳甚至害怕的大叫起来。
月牙刀影闪现,长刀铿锵而对。
凌若忆所使月牙刀本就有半人高,配合马战更是能够发挥出绝佳功力。然而身后多带了一人,却是令得凌若忆无法使出她灵活的马背功夫,更无法以她擅长的出奇制胜之术在马背上使出她那仿若晃影一般的轻灵身法。
直到与扎乾顿近身相对之时,凌若忆才发现了这一异常糟糕的情况。然而她却不让扎乾顿从她的脸上看出任何的蛛丝马迹。事实上……就算是不使出那些灵活多变的身法,光是凌若忆那已然炉火纯青的月牙刀法就已足够在遇上对方的那一刻给扎乾顿带去不敢置信的震撼了。
几乎是在与凌若忆交手的刹那间,这位经验老道的猎手就已能够知道眼前的这位琴师并不仅仅只是空有招数,或是刚刚出师,完全不知该如何临阵应敌的稚儿。
她的每一招,每一式,俱是变化万千,可进可退,似是经历了千次应敌,万次交手一般。
凌若忆的月牙刀法大气中又以外月弧以及内月弧给人以出其不意的回招,令得从来都只是与人单刀直入的交手的敌人猝不及防。
然而扎乾顿的刀如其人,竟也是在对招之下有着狡猾的陡然变招,令得习惯与呼延觉,木延等性直之人交手而极为不适应如此刁钻刀法的凌若忆应接不暇。
两人间的交手竟是出乎周围人意料的激烈,刀刃相碰的金石之声在这个夜晚中显得极为震慑人心,甚至在寂静的夜色之中传至半里之外……
也正是在此时,在此座隐密庭院之外正有另一队训练有素的人马向此处靠拢。那正是在交手之后和赵晖达成了某个默契的凌封。
大打出手之后互探底细,赵晖终于知道对方究竟为何许人也。而凌封也为了堵住赵晖的嘴而在沉思之后答应了为赵晖先行找到那名失踪女子的下落。若是此事做成,凌封便可在自己的意愿之下由赵晖引荐给大尧皇帝。
在别人的地界上挖军需铁矿,若是在别人不知道之时,挖了也就挖了。可现在人家已经知道了,不仅知道了,还已经找上门来了。在此形势下,想要把赵晖这样一名武将灭口也是十分困难且非合乎道义的。如此,凌封便不好摆出一副西域劫盗的模样,能够不流血,无冲突的解决自是最好不过了。
虽然河中与大尧之间还隔着一个草原突利,可大尧到底地大物博,有着许多稀有矿石以及其它珍贵资源,若真将他们惹毛了还真不是一件值得人高兴的事。
因而,凌封决定正正当当的面见大尧皇帝。
若到那时,该是谈合结盟便是结盟。若是想向大尧买铁矿,也便该是如何便如何。
由于此时河中之地形势未稳,凌封也不愿替河中王与远在东边的大尧结下这不明不白之仇怨。更何况,这大尧皇帝欠他们月族的可算不上是一星半点。
若是能够得了机会向他们讨要一些,远交近攻,那便再好不过。若是这么想了,在正式面见大尧皇帝之前先卖给赵晖这样一个颇讲义气的边军将领一个人情也未尝不可。
因而,凌封在听赵晖细细描述之后便发动自己在此处的势力,全力找寻那名被另外一个胆敢坏他好事的西域势力所劫走的女子。
在凌封的帮助下,那队劫走了南阳以及凌若忆的西域势力终究还是在三日之内现于他们的眼前。得知他们正在收拢人马全速前往西域之地,赵晖与凌封立刻带上一队人马星夜兼程追往。
可怜孙起这个富家子弟,为自家心上人着急不已,可就算是在北疆之地历练了两年,以他的体力也还是追不上赵晖与凌封等人的速度。就算是硬扛着也还是落下不少路程。为了不拖累他们的追踪速度,孙起终是在咬牙之下掉队,与凌封留下的三名西域勇士一同跟在赵晖与凌封的后面尽自己的全力追着。
这一夜,赵晖与凌封终于在几日的追踪之后靠近了那伙突利势力。眼见着那座庭院已然接近,赵晖不禁再次加快了速度,令得与他一同急行的凌封不禁在策马之时调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