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晖若有所指的话语,孙起显得有些紧张,目光游移着,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如此说道。然而赵晖却是在感觉自己的头疼稍稍好些之后找寻起包间之中的蛛丝马迹,不在意的开口道:
“不用装了孙起,我知道她就是当年将冬衣押送部队送还回来的那名女子。你与她相处多日,又在当时为她如此求情,不可能真的到现在都认不出她吧?”
赵晖此言一出,立刻令得孙起心中擂鼓阵阵,又仿若惊涛骇浪那般的震惊。他不禁急声问道:“你早就发现了?”
“自然。在她还未将面纱摘下的时候,我就已发现了。一个人的容貌或许会有变化,然而她的声音却是很难有大的变化。即使是在只言片语之间掩去了她原本的声音,然而稍不注意,就容易在长时间的相处之后被人发现异样。凌姑娘的声音很特别,并不是那么容易让人忘记的。”
“那你……该不会是想……让她和我们乖乖去到邺城……然后再把她交给朝廷?不是这样吧阿晖!若忆姑娘她可没做什么坏事!当年赵伯伯不也答应了她既往不咎了吗?你可不能做这种事啊!”
“胡言乱语!”
听到赵晖所言,孙起立刻着急的冲到四处摸索着蛛丝马迹的赵晖身前,甚至还因为太过急切而撞到了桌角,令得赵晖面色铁青的喝斥住他道:
“我并未想过要将她交给朝廷。只是担心她这几年间以琴师的身份为呼延觉四处招揽兵力,获取同盟。呼延觉作为突利可汗帐下战力最为勇猛的武将,这几年间的成长速度实在是太为惊人了。若是任其就此下去,他很有可能会成为整片草原上于我大尧而言最强有力的敌人。
然而,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已能够确定我所担心的事并未发生。因而想凌姑娘和我们一起去往邺城。如果可能的话,也带她好好的看看我们皇城,令她能够喜欢上那里。可……现在却是发生了这等事……都怪我!都怪我一时疏忽大意!”
说着,赵晖猛力一拳击在桌子上,竟是令得那张桌子碎裂当场。却也正是这样……令得孙起在心下凝重只是发现了包间地毯上的异样。
“阿晖!地毯上的……这个是……?”
说着,孙起趴到了地上,将那块地毯周围的木屑全都小心的拨开,却是发现了人为的……划痕。仔细分辨,那竟是被人用指甲反复划刻后写下的两个字——西域。
看到这两个字,孙起艰难的动了动喉结,缓缓的看向赵晖道:“这该是若忆姑娘留下的……?莫非她是想告诉我们……她们是被劫去了西域?又或者……劫走他们的,是西域人……?”
第44章 误打误撞
“你到底给不给我们弹琴!”
“非不愿,唯不能也。”
“少跟我说那么多之乎者也!我听不懂!”
“我的意思是,并非我不愿意为你们弹琴,实在是那日我在喜延楼抱着思卿摔在地上,把手指磕伤了,无法弹琴。”
“金疮药给你了,去淤化血的药也给你了,怎么都过去五天了,你连弹首曲子都不能?”
那是凌若忆以及南阳一同被劫的五日之后。扎乾顿按照事先的部署,以最快的速度带她们往河中而去。在此期间,扎乾顿不止一次的要求凌若忆弹奏一曲赛尔廷的民谣给他们听。
可一来,凌若忆根本不知所谓的赛尔廷民谣究竟是何曲子。二来,因为担心这么一来一去很可能会错过齐麟在邺城所办弱冠礼而心情十分不佳的凌若忆根本不想弹琴给他们听。
因而,在这五日之内,凌若忆可算是想出了各种理由来推脱扎乾顿的这一请求。从开始时装得似乎真有那么回事一直到被扎乾顿拆穿之后的破罐子破摔。总之,凌若忆这个小琴师就是不弹琴给扎乾顿听。
这一次,向来在自己的部下面前说一不二的扎乾顿是真的生气了,在说出了那句不可忽视的事实之后见凌若忆还是那副爱理不理,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并不留情的向凌若忆露出了一股戾气以及狠劲道:
“琴师的手就是用来弹琴的。若你都不愿弹琴了,还留着你的手做什么?不如让我把它废了。”
光线从破旧屋间的窗缝以及门缝间投射进来,扎乾顿用上了一些力道的抓住凌若忆的左手手腕,似是想要从捏碎她的腕骨开始,将她的左手全都废了。
在被扎乾顿握住左手手腕的时候,凌若忆差点便因为身体的本能反应而一掌击在扎乾顿的胸口处。然而在那一切发生之前,她的理智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将呼吸变得绵长起来,并不让自己的斗气泄漏出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