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晖如此开解着自己的儿子,怎知赵晖却依旧沉默不言。良久之后,他终于还是在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之后苦笑道:
“孩儿……孩儿从没想过,这片草原上还有此等人物。我曾有远远的见到过突利可汗,觉得这片草原上最受人敬重的英雄也不过尔尔。却不曾想,会遇到这样的对手。”
“哦?此话怎讲?”听到赵晖所言,赵诚来了兴致,这便如此问道,令赵晖将当日的情形与自己详细的说上一说。
赵阀主将惊讶于突利部落之中竟会有这样的汉人奇女子,更对于赵晖所描述的……拓跋慎所拥有的武力表示难以置信。
“你是说,他单以一掌就将你的战马打翻在地?”
“是的,并且……孩儿那时正骑在马上,因而十分明白他那一击究竟有着多大的力道。他的眼睛似鹰,又像狼,在晚上的时候闪着蓝色的光,五官亦是深邃。他的刀法虽招式简单,却每一招都让人难以抵挡。更不用说他三箭齐发的功夫。”
说着这句的赵晖皱起了眉,若不是亲眼看到,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世间竟会有如此之人。沉吟片刻之后,赵晖又说出了一句令赵诚惊骇不已的话语:
“并且……依孩儿的观察,此人最多只有二十岁上下。”
“你说什么!?此等人物……竟只有二十岁上下?”
“是的,我觉得……他并不像是突利人。反倒像……更西边的地方来的人。只可惜,直到他离开,我都未有知道他究竟是谁。但在我的记忆中,北疆并没有这号人物。由此,孩儿便觉得……像我这般徒有虚名之辈在北疆几乎人人可知。然而……那样的英雄之辈,却是连个名号都没有。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怜。”
拓跋慎的出现令得在北疆之上声名显赫的赵阀少将顿感挫败。然而……除了挫败,其父赵诚还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另一种更为强烈的情绪,那便是……战意。
因而赵诚便放心的离开了赵晖的军帐,进到了议事军帐之中。在此之中,已有多名身有军阶的军士们等待其中。
经过边军暗探的探查,现在已几乎可以确定,护送军衣押送部队而来的……应该就是将他们劫走的那伙儿突利小股部队。只是……不知为何他们竟会在费了大力气将其劫走之后又冒着极大的风险,将其亲自送到了边军与其约定的接应地点。
然而,不管他们究竟缘何要这么做,赵晖都决定将这小股部队先行抓起来了再说。
如此决定之后又过了一个时辰,由凌若忆和木延带队的呼延觉部众终于将这七百人的边军冬衣押送队伍护送至这座他们屡屡光顾的边境城镇。在距城门口还剩十里路的时候,凌若忆和木延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好了,若忆姑娘你们就送到这里吧,再往前……可就危险了。”
感觉到凌若忆和木延停下了脚步,这一路上都有好好跟着凌若忆学骑马的孙起才意识到,他们居然已到了尧国边境的城池之外。明白到再往前去便是尧军的势力范围,且赵晖很有可能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了。由此,孙起不禁担心起来。
怎知凌若忆竟是在笑着和木延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一起看向那处城池。
“怎么?木延大哥想和我一起去?”
“不,是我们都要和你一起去。”
听到凌若忆与木延的对话,猛然想到什么的孙起惊慌的看向凌若忆,惊愣片刻之后他竟是大声喊道:
“若忆姑娘!你这是想去到城下?不可以!这样做很危险!虽然你将我们护送了回来。但……但就算我是赵军守将,我也会不问青红皂白的将你们先抓回去好好问上一通再做决定是否放了你们!”
然而早就知道对方绝对会这么做的凌若忆却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你先跟着尧军队伍回去吧,免得在遇到最坏的情况时不小心被流矢所伤。”
凌若忆早就知道赵晖在遇袭之后,赵阀一定会派遣更多的士兵前来此处,然而他们却不能在护送边军的冬衣押送部队到达之后便就此离去。如此,他们便失去了亲自护送尧军队伍而来的意义。
临行前,呼延觉交给她的任务……除了将这些汉人的队伍护送至赵晖驻军所在的城郭之外,还有一条最为重要的——化解赵军对他们呼延觉部的怨恨。如此,才能确保赵阀不会在此后对呼延觉部痛下杀手。
因此,为了完成呼延觉交付予她的任务,凌若忆必须亲自去到城下,将其来意告知于此处赵军的最高将领,并尽其最大的努力去化解对方的怒意。
若是会因此而受伤,甚至付出更为巨大的代价,她也怡然自得。此事因她而起,也必须由她来化解。不曾想……呼延觉身边第一猛将木延竟是开口说要与她一同前去。不仅如此,这些与她一同前来的五百勇士也俱是要和她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