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凌若忆在拉完弓弦之后急急的抬起头,惊奇不已的看向拓跋慎,却见他向自己扔来了一个箭袋。
“光射死物是没有用的。从现在开始,你便练习用箭来射我。七步之外若能逼得我用手接箭,我便教你三箭齐发。”
……
自那日起,拓跋慎这位连部落中武勇第一的呼延觉也及不上的射术高手这便教起了凌若忆如何射箭。草原上的日子变得越发充实起来,而凌若忆这名外族人……也与这些突利勇士的关系愈加亲密起来。渐渐的,部落里的人已不将凌若忆看做是不可信任的外人,而将她看成老是跟在首领后面的小妹妹,一个论骑射,不比任何勇士差的小妹妹。
只是……两年之后,拓跋慎已再不像凌若忆这般,每日都在呼延觉的部落之中。
伤愈之后的拓跋慎并未在这个部落之中待多久便离开了。该说……他从最开始的时候便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存在。他从不和人提起他的部族,提起他的家人。他甚至不常和人说话。大家只是知道他叫拓跋慎,擅骑射,是个刀法了得的英雄。
部落里的人都知道,拓跋为突利四大姓氏之一。拓跋慎既姓拓跋,那便应该是一位突利贵族,却不知为何而遭仇杀,回不了自己的部落。但草原上的人都生性豪爽。拓跋慎既不想说,他们也不会去提起。
渐渐的,拓跋慎似乎是在草原上的商贸中心,朔方城扎了根一般,由十天回来一次变为了二十天,一个月,甚至是两三个月回来一次。每次回来,便会带回为数不少的美酒佳肴,和呼延觉等人畅饮一番。却决口不提他究竟在朔方城做了些什么。
拓跋慎与凌若忆不同。凌若忆在这两年里已然把这个逐渐强大起来的部落当成了自己的家。而拓跋慎……他每次回来,则更似是来探望他的好友。至于他自己……则已然不是属于这里的拓跋慎了。又或者……拓跋慎从来都没有属于过这里。
拓跋慎不在的日子里,参加了呼延觉部狩猎队伍的凌若忆也不怠慢自己的骑射功夫,每日都拼尽全力,可她却还是不能逼得拓跋慎用手接箭,但……这大半年来,拓跋慎已不能站在原地任凌若忆将箭矢射向他了。拓跋慎对她的教授由站在原地任她将箭矢射出,而后指出她的不足变为了用上轻功的追逐战。
如此一来,凌若忆不得不用上轻功追在拓跋慎的身后,跳大帐翻羊群的不断拉弓射箭。在此之中,凌若忆逐渐练就了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够张弓,且射箭极快的功夫。
在兼顾骑射之余,凌若忆自是没有忘掉凌封教他的月牙刀法。草原上虽没有和她使同样武器,能够指点她的人,却有的是能与她过招之人。如此一来,凌若忆几乎每天都找那些常来呼延觉这儿蹭饭吃的人互相过招,倒是把这当成了他们来这儿蹭饭的伙食费。一来一去之间令得自己的武技在无意间成熟不少。
这天,凌若忆在以月牙刀的柔劲挑掉了木延之后终于还是找上了呼延觉,令得不少好事者前来围观。若有机会,那便连忙趁机起哄。
然而,呼延觉到底是这个部落里的首领,拥有绝对的武力,凌若忆也就毫无悬念的再一次败在了呼延觉的手下,狼狈之时听闻周围人的呼喊声。
“啊!输了!果然还是输了!第七十九次!第七十九次啊!”
“小若忆,别丧气啊,多来几次,你还是有机会的!”
“是啊!再接着打啊!你可以的!”
“爬起来!爬起来!我压了一个羊腿在你身上啊!你要是不接着上,我要交给你的伙食费可就没着落了啊!”
听到那些呼喊声,狼狈倒地的凌若忆再也没了兴趣,这便心情十分不佳的慢慢爬起来,准备走到呼延觉的身后把被他打飞出去的月牙刀捡起来,却在经过呼延觉身前的时候听到了他困惑不已的声音。
“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们那边的女人不是最爱漂亮的么?成天在脸上涂这涂那,还穿得花花绿绿的,可你的脸上怎么总是土啊灰啊的。”
说着,下意识里就压根儿没把凌若忆当初女人的呼延觉就这么不拘小节的拿打斗一番之后带着汗液的手指朝凌若忆的脸颊上一划。这一划……便在脸颊上的灰泥被抹掉之后出现了一条与呼延觉他们平日里所见的肤色形成强烈反差的白痕……
这下,不光凌若忆愣了,呼延觉也愣了,在惯性思维之下还想再划几条了。可他的此番动作立即遭到了反应过来的凌若忆奋力的格挡。不仅要格挡,还要膝踢。抓狂之下,她不禁大声喊道:
“喂!你这样我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