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嘿嘿一笑,附在我耳边道:「王爷,其实朝里很多人常来,不过大家都走暗门……只有王爷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而入的。」
我恍然……大悟。
送走两位大夫,本王又小酌几杯,末了起来只觉得眼前金花一片,竹鸣扶了我一把,道:「王爷,我扶您上床。」
我睁着醉眼笑道:「不了,竹鸣,本王醉酒,你伺候不了,我还是回去再说。」
我被竹鸣扶着出了大门,醉意朦胧的爬上了自家的马车,含糊地道:「送本王回府!」
那马车便轻车熟路驰了出去,本王在车里摇摇晃晃,发现马车许久也不到,于是一撩帘子道:「怎么今儿还不到?!」
这么一掀帘子,我突然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哪是繁华的都城街道,分明是荒凉了无人烟的乱葬岗。
我大声喝道:「什么东西!」话一说完,拿起折扇便直取马夫的脖子。
那马夫的身手不错,回手一挡便架下了我的扇子,我的用意其实是逼他下马,这么一个荒郊野外,他必定有同党,我可不想送羊入虎口,唯有夺了马车逃命。
那马车夫似乎知道我的打算,所以宁可硬架下我一扇子,也不从马车跳下去。
我的扇技是紫式微教的,自然扇子里头跟他那柄一样也是用粗钢所造,一扇下去不亚于一棍下去,只听哢嚓一声,那人的手臂便折断了,但那似乎仍然没有丝毫的退意。我心中不由暗自一惊,如此训练有素的人马,只怕来历不凡,所图也必定不菲。我脑瓜子转了又转,一时没弄明白是哪路人马,元氏,不像,他们要见我,何必弄得跟劫杀一般,紫氏,我同紫氏素无怨仇……等等,我的脑中灵光一现。
我哪里与紫氏素无怨仇,我正是结下了一个很大的紫氏仇家,顾冬青不正是为我去敲了紫允的闷棍吗?我想到这里心中暗暗叫苦,那马车依然在急奔,我已经敲断了那车夫两只手臂,再敲,唯有脖子可断了,他依然不下马车,他不怕死,我倒也下不去手。我冷笑一声道:「徽王,明人不做暗事,你既然已经来了,又何需藏头露尾!」
我自然不晓得紫允会不会亲自到场,这几下无非是诈糊,想那紫允非江湖人士,自然不知道这种江湖伎俩。
但他不是江湖人士,自然也不用讲江湖排场,大抵我们这些王爷,要敲谁的闷棍,都恨不得冠他人之名,紫允要是来了,却不现身,大抵也只是想敲还我的闷棍罢了。
可是我话音一落,就听人笑道:「晋王果然聪明,难怪人人都说晋王大智若愚。」
我看他现身,心便如石头一般一沈,看来紫允铁了心是要置我于死地了。我看他手里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居然是顾冬青,心里大吃一惊,道:「徽王,顾冬青乃受我指使,你要怪就怪我一人吧!」
紫允冷笑了一声,道:「元英,你自顾尚且不暇,还有闲心顾及他人?!」
尽管野外荒郊坟场不热,我还是扇了几下扇子,微笑道:「徽王,我们非江湖人士,我不是今天你砍了我一刀,明天我非砍你一刀不足以平衡!我元英叫人打了你,是我的不是,这就算我欠了你很大的一份人情,他日我自然会择机还了你。今天你倘若要杀要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徽王,你不要以为紫寻走了,我元英便没有了靠山。虽然如今帝位空悬,但太子登基大殿已然就绪,紫式微要是当了皇帝,我与紫式微关系……我想你很清楚吧!」
紫允冷冷一笑,道:「元英,你死到临头还指望着你那个还末龙登九五的旧情人,尚且不说他能不能真得当上帝王,即便能当上,三宫六院,你晋王自问能住进哪一院?」
尽管我心里暗暗说,相骂无好言,但是自己手还是忍不住有一点颤抖,但人却微笑地道:「紫允,这所谓到不了手的才是心肝宝贝,你杀了我,也许倒是成全了我。只是不知道你的下场会不会比我更好一些。」
紫允轻哼了一声,道:「不劳你挂心,倘若没有了你,自然便不是西紫紫式微就位,这个皇位原本是我们东紫紫亦然的。你死了,他就能回!」
我乍听这个名字颇有一些陌生,但随即想到可即亦然,紫亦然便是李可,没想到我兜兜转转竟然还是要因他而亡。
这么想着,我淡淡地道:「紫允,这是你们东紫跟西紫间的事情,与我晋王何干!」
紫允咬着牙道:「如果不是你,亦然又何需出走!没想到你一个堂堂的男人,居然行那狐媚妖女之事,勾三搭四,你搭上了紫式微也就罢了,亦然一贯性子庄重,居然也被你这么个东西给拖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