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孩眼中激烈愤恨的神情，柳鸾一愣，随即欣慰不已。

“好孩子。”她伸手揉了揉步绾纱的脑袋。

柳鸾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把精致的插梳。

插梳不过半个巴掌长，正面顶端是一朵硕大的红牡丹绢花，两侧金色花枝萦绕斜飞，枝叶下缀着金色流苏，富丽堂皇。

柳鸾抬手抚了一下步绾纱的额头，将细碎的刘海全部用插梳别上去，露出平滑的额头。

步绾纱一愣，她抬头，火红的牡丹落在头顶，两侧流苏落在发丝上，泛着明亮的光彩，使她秀丽柔美的面容又平添了几分明艳和高贵。

柳鸾微微笑起来，拉起了步绾纱的手。

她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插梳，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母亲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女子，她告诉我，女人啊，不管何时何地都要抬起头来，堂堂正正面对世人。”

“插梳拢起刘海，露出你的眼睛，从今天起试着学会不低头。”

“记住，不要低头，我们生来拥有直视一切的权利。”

“嗯！”

步绾纱重重点头，想起过去，不禁心中酸涩，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女人应该是这样的。

她鼻尖发酸，眼角有泪水滑过，下意识想低头，却又被柳鸾抬起了下巴。

她笑着说：“不用低头，女孩子哭的时候和笑一样美。”

步绾纱再也忍不住，泪水簌簌落下，再睁眼，那双黑色的眸子似乎被最纯澈的山泉洗过，若黑曜石般美丽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