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岁?”郗道茂问。
“十二岁。”崔氏说:“你阿父的意思是先订亲,等陆家姑娘及笄之后再成亲。”崔氏现在就巴不得儿子马上成亲。
“那好啊!其实太早成亲,不利于子嗣,阿母你看我跟子敬,这么早就成亲了,结果成亲这么多年了,才只有两个孩子。你看阿兄和阿嫂,现在都有五个孩子了。”郗道茂很赞同父亲的观点,她就觉得自己跟王献之成亲太早了。
崔氏道:“你跟子敬同岁,男孩子晚些成亲没关系,哪有女孩子家等到十七八岁才成亲的?”不过她听郗道茂这说,也心动了,她和丈夫就郗恢这么一个儿子,她当然希望媳妇多生些孙子。
郗道茂道:“再说找媳妇还是找嫡长女的好,就算在姐妹中不是容貌、才华最出挑的,也肯定是最稳重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崔氏道,“阿乞是我们家唯一的儿子,他的妻子就是郗家的主母,容貌、才华都是其次,主要是能管家。”
郗道茂捶着自己的后腰,“看来我只有等他们成亲的时候才能见到弟妹了。”
崔氏替女儿揉着后背:“这儿酸?”
郗道茂哼哼了几声,“阿母你用力点。”揉得她好痒。
崔氏翻了一个白眼,甩手让丫鬟去给她揉腰,“给你揉,你还得寸进尺来着!”
郗道茂嘻嘻一笑,搂着崔氏的腰,“阿母,你有没有跟阿父说,让他这次外放带着你?”
崔氏道:“我不去了,我去了阿乞的亲事怎么办?”
“阿乞不是三年后才成亲吗?”郗道茂问。
“是三年后成亲,可聘礼、盖新房、准备宴席,哪样不是事?”崔氏说:“当年你成亲,我就足足忙了一年,你还只是嫁人,阿乞现在是娶正妻入门。”崔氏摇头见女儿一脸抑郁,心头一暖,还是女儿贴心,“我跟你阿父都老夫老妻了,一辈子都这样了,也不用想太多了。”
郗道茂也知道阿弟是父亲唯一的嫡子,现在郗家的地位跟她出嫁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郗恢的婚事要是出了一点差错,郗家就成了整个上流社会的笑话了。“等我生完孩子了,我就过来帮你。”郗道茂说。
“你啊,好好照顾你郎君和孩子就是了,不要老想着娘家。”崔氏笑着说,“我听你阿父说,子敬想要外放?”
郗道茂有些无奈的点点头:“他一直想外放,不过每次都耽搁了下来,希望这次能走成。”
“那你怎么办?”崔氏问道,“你肚子都这么大了,难道还跟着他去任上不成?”
郗道茂摇了摇头:“当然不是,等我坐完月子之后,他再来接我。反正就算我没怀孕,他也不可能马上带我去任上,总要先过去打点一番。”
崔氏道:“外放也好,子敬年纪还轻,先出去熬个几年资历,将来不愁没大前程。”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郗道茂笑盈盈的点头。
因为郗昙在建康的时间不多,故郗陆两家在达成默契之后,郗昙请了谢安当媒人,先把婚事敲定了下来,定好三年后成亲之后,郗昙才匆匆离开。至于桓济青幽刺史的位置,则有谢家的谢玄接替。郗恢订亲之后,再次回到了京口军营,不过他身上多了一个官职——北府军长史。虽说只是一个七品小官,可郗恢毕竟才十五岁而已。在郗恢订亲后的第三个月,赵家也把赵灵妃送给了谢安的一个侄子为妾。
崔氏在郗昙和郗恢离开建康之后,被王献之接到了王家住下,因为郗道茂快生了。这日闲暇无事的时候,崔氏同女儿闲话的时候,说起这件事,她也是无意间听说这件事的,“听说在冀州当别驾,岁数也不大,才二十七八岁,正室夫人还留在建康,你大嫂也算是尽力了。”毕竟赵家不是茂姓,赵灵妃既是庶出,又没嫁妆,能加入高门谢氏,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一个二十七八岁、一个才十三岁,要是成亲早一点,说不定自己孩子都比这个小妾大,亏这男人也下得了手,郗道茂不以为然。不过古人大多有恋童癖,不然怎么会有“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一树梨花压海棠”这种诗句出现呢?就算在近代,还不是又很多伟人娶的继室都比自己同原配生的孩子小呢!
崔氏喝一口茶后问:“子敬外放的事情定好了吧?”
“还没有呢。”郗道茂提起这件事就满脸笑容,“子敬说朝里暂时没空缺,要再等等,听说最晚半年就能定下来了。这样等他安顿好来接我的时候,孩子都差不多能满周岁了,带过去也方便。”本来郗道茂还以为起码要跟王献之分开一年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