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心平气和地摆摆手让那宦官退下,那宦官见王妃不打算管,脸色都白了:“王妃……您不去劝劝?”
“不去,先由着他们谈吧。”玉引道。
她心里想着,我要劝也晚上再劝。
转而兀自一滞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哎呀……
前宅,昌亲王气得又一次拍上门板:“六哥您让我出去,这事儿我不管!”
但孟君淮整个人都抵在门上:“不行,你坐下听我说,六哥能害你吗?”
“……”昌亲王脸色都白了,见实在脱不得身,运着气到侧旁的椅子上坐下,一吁气,“您说!”
“你当六哥让你办这差事是为了自己躲清闲?为了自己不得罪人?”孟君淮放开了门,踱到他面前,“我手底下上万号锦衣卫,办这差事累不着我!又是奉皇命办差,我怕得罪什么人?难道你觉得我怕得罪母后?”
昌亲王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现下的局势,由不得你闷在府里当闲散宗亲!”孟君淮叹着气坐到与他一案之隔的椅子上,“七弟和十一弟借着掌管东西厂,早就向皇兄表了忠心。九弟已经跟着四哥混日子了,我帮不了他,十弟那个混蛋不用我多说吧?再往下几个更年轻也不急这一时,你夹在中间却必须看明白!”
近几年的事让孟君淮十分难受。不止是为皇长子,也是为他们这一众兄弟越发疏远的关系。
从前不是这样的,而那个“从前”也并没有离现在太久。他便很想在这情分上使使劲,实在不想看到兄弟间只剩怀疑与仇恨的那一天。
但很可惜,他拉不了所有的人。混蛋老十不多说,四哥现下也没救了,跟着四哥的九弟同样没指望……他不仅帮不了他们,还得壮士断腕似的把他们割离出去。
昌亲王沉默了半晌,面色也沉下去:“六哥。”
“嗯?”
昌亲王看向他:“您是真打算这么对四哥补刀子吗?四哥这大半年是怎么过的您肯定知道。”
孟君淮长缓了一息,回看过去:“那皇长子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你就不清楚吗?”
皇位万人瞩目,四哥想要皇位一点错都没有,可他实在不该为了皇位和宦官勾结在一起,他明明知道他们对皇长子下过手。
皇长子也是他的亲侄子!
昌亲王又沉默了一阵:“可是我觉得……”
孟君淮截断了他的话:“皇兄就时 这么一个儿子,四哥这样,皇兄表面上没说什么,但你觉得他不恨吗?”
昌亲王一滞。
他又说:“你觉得时 自己会不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