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分为两层,下层是个宽敞的大间,可以在屋里吃饭看歌舞,也可以坐到船边去钓鱼看风景。上层分为两边,一边算是个小茶室,另一边是卧房。虽然是在船上,卧房里的陈设依旧足够讲究,屏风、床榻都做得细致,各处图案都选用偏暖的颜色,纵使四周都被湖水围着,在这一方天地里也不会觉得寒凉。
玉引和孟君淮在一楼边吃粽子边看歌舞,氛围颇是风雅。只不过,他放到她这边的粽子都是荤的,鲜肉蛋黄、鲜肉板栗之类,她想吃口别的可难了!
他还一看她往他那边伸手就把盘子端开:“你多吃点肉!”
“……我没少吃!殿下每天送去我房里的荤菜,我都吃几口的!”玉引很认真地为自己辩了一番,又伸了手,“我要吃个甜的!”
他喷笑一声,终于把盘子放下,拎了两个棉线颜色不一样的粽子起来:“要豆沙的还是枣泥的?”
玉引想了想说豆沙,他就把另一个放了回去,熟练地剥完之后送到她嘴边:“张嘴。”
玉引往后躲,睃一眼几步外正翩翩起舞的一众舞女,“这么多人呢!”
孟君淮皱眉:“别管她们,张嘴。”
她只好咬了一口。可他依旧不肯就此给她,硬是喂着她把这个粽子全吃完了。好在粽子做得并不大,不然玉引看他这么举着都替他累!
她吃完之后,他一脸志得意满的表情,把粽叶扔到宦官托着的托盘里,又倒了杯酒给她:“张嘴。”
“……”玉引下意识地又一躲,脑海里闪过书里那位女尼笑骂将军的话:“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转念想到这句话出现的时候,是二人正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情节。她的脸就蓦然热了,脑中发蒙地凑过去喝了那杯酒。
醇厚的香气滑喉而过之后,一阵浓烈的酒气冲脑!
端午节饮的菖蒲酒是有些烈的,她在华灵庵里十年滴酒未沾,现下可是喝几杯果酒都会倒。现下这酒直让她觉得胸口一阵阵灼烧,随着灼烧的蔓延,周身都开始发僵发木,越来越不听使唤。
于是在孟君淮递给她第二杯酒的时候,她已经晕得做不反应,糊里糊涂地就把酒喝了。
孟君淮正低头要舀一勺清炒虾仁给她,对面“咣当”一声。
抬头看去,玉引手支着额头黛眉紧蹙,酒杯已掉到了地上。
“玉引?!”他赶紧离席扶她,问她哪里不舒服,此时,她尚能清醒地摆手跟她说:“喝猛了。”
等他把她抱到二楼卧房的时候,就全然不是这么回事了。
怀里的小尼姑脸蛋红扑扑的,歪在他怀里费力地想睁眼,无奈使不上力气。
他嗤声一笑,将她放到榻上:“喝多了就睡吧,不必硬撑。”
“嗯。”玉引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孟君淮转过头,吩咐下人去备水来盥洗用。
几个下人刚退下去,他的手腕忽被一攥。
孟君淮吓了一跳,定睛才见是玉引的手。他一边腹诽“喝多了还挺有力气”一边把她往里推,温声道:“安心睡,我盥洗完就来。”
“嗯……”玉引的语调拖得很长,然后,嘴角勾起了点笑,毫无征兆地说了句,“贫尼如此,实在愧对佛门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