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脂猛顿住脚,却没立即转回身见礼。玉引皱皱眉头,见珊瑚她们已跟出来,递了个眼色让赵成瑞过去查看。
赵成瑞欠欠身走上前去,凝脂只死死低着头,拢在袖子里的手攥得紧紧的,反倒一眼就让赵成瑞看出了不对。
赵成瑞睃着她:“手里拿的什么?交出来看看。”
凝脂摇摇头:“没什么。”
“嘿这丫头……”赵成瑞运着气作势一撸袖子,“快拿出来,别给自己惹麻烦。甭管是什么,你死扛着准没你好果子吃!”
凝脂仍旧低着头,手上动也不动。玉引睇着她的后背,看出她紧张得肩头越绷越紧。
赵成瑞就急了,直接探身用力一掰她的手,凝脂不及躲闪一声惊叫,一瞬间手里的东西已经被抢了去!
她脸色惨白着要去夺:“给我!”
赵成瑞扫了眼抢下来的东西,一巴掌狠扇而下:“嫌命长吧你!”
“啪”地一声脆响之后,院子里安静得悄无声息。
玉引心里默念了声“阿弥陀佛”,冷着脸喝问:“凝脂,你拿这印干什么,说实话!”
凝脂捂着脸跪在地上,满脸的惊惧。可她发着抖在那里跪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狠狠一咬嘴唇,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玉引:“……”
她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偏偏对方又是个小女孩,弄得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府前院的书房里,逸郡王同样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伤刚痊愈,在书房正想将这“猝不及防挨顿板子的背后隐情”梳理出个大概思路,何侧妃就带着和婧来了。
后宅的女眷一般不往前面来,来了肯定有事。孟君淮吩咐将人请进来,一大一小两个进了屋还没说话呢,何侧妃就扑通跪下了。
然后张口就是一句:“殿下恕罪!”还是哭着说的。
孟君淮有点头疼,他一直不怎么喜欢何氏,就是因为觉得何氏这样动不动就吓哭谢罪实在让人吃不消。不过,他先前还觉得何氏温温和和的,能把和婧教好来着,现在也突然有点犹豫了。
他是和婧的父亲,何氏现下算她的母亲。母亲见了父亲二话不说就跪下了,让孩子看了不太好吧?
孟君淮暂且压住了气,也压住了这个念头:“出什么事了,有话起来好好说。”
就这样,何氏还不肯起来呢。她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殿下恕罪,和婧、和婧还小,是我没教好她……我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她……”
说了半天什么也没说明白,孟君淮不耐烦地皱了眉头:“到底什么事?说清楚些。”
何氏的声音猛地噎住,然后又是“她……”、又是“这个……”的断断续续了好几回,末了从袖中取了张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