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恩禄想得直咂嘴,抬眼间冷不丁地脚下一停。
后头的徒弟怔怔:“师父?”
杨恩禄眯眼看看不远处的高墙后露出的一抹漂亮檐角,舒气道:“禀王妃去吧。”
☆、第12章 叫板
午膳后,谢玉引带着和婧从孟君淮房里离开的时候,和婧开心得一路蹦蹦跳跳的。她吩咐珊瑚送和婧回去时,和婧还主动跟她说“谢谢母妃,母妃慢走!”,弄得她也跟着这小丫头心情好。
回到后宅正院,就见到候在那里的杨恩禄。
杨恩禄身边带了个东院的宫女,就是三日前从宫中领回的四人里最小的那个。
正因为她最小,谢玉引对她有点印象,知道她叫凝脂。
记得入府那天,其他三个都规规矩矩,就她总忍不住偷偷张望四周。当时玉引瞧见了也没管她,小姑娘嘛,对新鲜环境要么害怕要么好奇,好奇总比害怕好啊。
可眼下只隔了三天而已,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玉引走到跟前时,杨恩禄一揖行礼,她在旁边愣没什么反应。然后一道进了堂屋,谢玉引落座,杨恩禄看看凝脂:“快,你自己跟王妃说说是怎么回事。”
她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目光怔怔地望向玉引之后又滞了一会儿,扑通跪地:“王妃万安。”
谢玉引蹙蹙眉头,一边示意琉璃扶人起来,一边问杨恩禄:“怎么回事?杨公公直说吧。”
琉璃将人扶起后就直接带到了谢玉引跟前,杨恩禄禀说:“这……殿下吩咐下奴去办这事,下奴想着不管怎么着,这几个宫女敢给大小姐脸色看都是坏规矩,便想罚了再说。结果到了何侧妃那边一看,另三个没什么事,这个都起不来床了。”
杨恩禄叹气:“当时下奴没进院,底下的回话说她背上全是伤,中衣都破了也没换,这是要带来见您才另给套了件衣服。”
听杨恩禄这么说,珊瑚和琉璃不用谢玉引多开口就上了前,将凝脂的上袄系带解了开来。袄子脱下来一看,珊瑚直惊得叫出声来:“老天!”
珊瑚说罢惊魂未定地将她身子一转,谢玉引便也看见了是怎么回事 她后背上,中衣本来的素白颜色已瞧不出,打破了的道子铺得横七竖八。每一道周围都洇着血,目光穿过布条依稀能看见里面的伤口,可怖极了。
玉引好生定了定神才又说出话来:“都这样了……就别再罚她了,总不能把人打死。”
“是,下奴也是这么想。”杨恩禄的神色很为难,“但、但下奴细问了,大小姐说的不理她的人,主要就是这个,跟另外三个关系不大。那三个也说,说是头一天下午何侧妃带着大小姐一道去尤侧妃那儿,大小姐就找她玩来着。二人在院子里踢了会儿毽子,何侧妃和大小姐走后,尤侧妃就将人罚了。后来第二天大小姐再去找她时,她正在后院洗东西,见了大小姐便不敢再理,这才惹得大小姐不高兴了。”
杨恩禄一口气将始末说得特别清楚,没别的原因,就是他也想救这小丫头一命。
他们禀话的时候,同一件事,禀时的偏倚不同,就常能是两样不同的结果,他也是靠这张嘴落井下石说死过对手的。不过这回这么个小丫头……
啧。杨恩禄暗自啧着嘴想,论心狠这事,尤侧妃让他自愧弗如!
谢玉引则比杨恩禄还惊讶,她脑子里都空了,不懂尤侧妃为什么要这样。
就因为陪和婧踢了会儿毽子?打成这样?她发着懵将凝脂拽近了,抬手一摸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怪不得她今天的反应这么愣,这都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