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三户人家人口多,虽不在场的证据不够明确,但言谈举止间毫无破绽,应该不是小偷。第四户人家只有母子,母亲是位四十来岁的妇女,谈吐得体。儿子同样穿着国子监的校服,言行规矩,回答更是不紧不慢。母子两人当时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都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说起这方寡妇,也是可怜,那方桐正是人面兽心。”
方桐?李墨染眯起眼,同名同姓而已吧?
“方桐怎么了?”吕符问,他察觉到他家少爷神情有异。
“方寡妇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爱上了穷书生方桐后,被赶出了娘家。后来两人以天地做媒,成了婚。方桐原是个上进的,长得也好,方寡妇变卖了身上值钱的首饰,又靠着母亲的接济,凑够了方桐上京赶考的钱,岂料方桐高中之后,给方寡妇寄来了休书一封。”
李墨染的眼底染上冷漠,不是同名同姓,如此说来,那方桐和这位方桐,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较大。两年前,方桐高举状元,拜在右相端磊门下。方桐的确是个人才,文采飞扬,做事也是从民生的角度出发,端磊很看重他。
更重要的是,方桐和李靓不知怎么看对眼的。
想到这里,李墨染心头一把无名火在烧。如果那方桐和这方桐真是同一人,一旦方桐和李靓的关系传开,老师和李家的名声就毁在他们手中了。老师和李家是赵元崇皇位最坚强的后盾之一,李墨染绝不会让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来影响到两家。
如此,李墨染走出人群。
“少爷。”陈子魏跟上。
“少爷怎么了?”吕符见李墨染脸色阴晴不定,知道有事情发生了。这位少爷不管人前还是人后,做事从来视心情而定,没办法,老国公说,这性格是当今皇上和太子宠出来的。
“笔墨。”李墨染只是说了两个字,陈子魏便弯腰,吕符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纸,在陈子魏的背上放平,再拿出笔墨。
李墨染写的信是给端磊的,把通州的情况讲了一遍,再请端磊去吏部调查一下方桐的祖籍。
“韩平。”
只见他的旁边,突然出现一名黑衣男子,男子贸然出现,吕符和陈子魏已经习惯。韩平,赵元崇派在李墨染身边的暗卫,从李墨染四岁,第一次在皇子学堂里伦学的时候,赵元崇便派韩平暗中观察他了。
观察也好,监视也罢。起因都不重要,而今,这是李墨染能使唤的人。
“把这封信交给端相,再把端相的回信带回来。”
“诺。”韩平接了信,转眼间又消失了。
等这边写好信之后,那边公堂上关于盗马案已经审判结束了。
李墨染初来乍到,打算四处看看。通州贫富差距大,穷人和富人的矛盾自然也多。大街上有的穿着华丽,有得素衣上满是补丁。这种现象于国家的发展而言,并不是好事。李墨染想起了上辈子,十年内乱的大召国,百姓间的贫富悬殊,也是这么严重。那时他住在赵元贤给的庄园里,呕心沥血写的,便是最后能为赵元崇做的事情。
《请民法》说的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战后百姓颠沛流离,要使百姓在极短的时间内相信国家,相信君王,君王必先设身处地的为百姓着想。
李墨染不怕赵元崇会辜负他的心血,因为赵元崇是能真正为百姓着想的明君。他有野心,有理想,有壮志。李墨染悔他们之间错过了十年,他才知道赵元崇的好。这辈子,不会了。他们祸福与共,生死相随。
“梁文生。”对面走来几个同样穿着国子监校服的学子,往李墨染这边喊。
“别催,来了。”李墨染的身后传来梁文生的声音,他走得太急,不小心撞到了李墨染。陈子魏手中的剑微动,已出鞘了一个拇指宽的距离,却被李墨染反手推了进去。梁文生朝李墨染福了福身,“小兄弟抱歉,没撞伤吧?”
李墨染微笑的摇头:“无碍。”
梁文生微愣,但很快离开了,朝着那些国子监的学子走去:“开始了吗?”
“马上开始了,就等你了,再不去就视你弃权。”
远远地,还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似乎跟文坛诗会有关。“咱们也跟着去瞧瞧。”李墨染的兴致又回来了。
文坛诗会在文馆举行。不知道馆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但里面是风雅知趣的场所,能进去的,个个有些文化。文馆里最让人流连忘返的,是美女。里面伺候的美女不仅长的好,才华更是好,且能歌善舞。
文馆里非常热闹,文人和美女都在花园里。而花园里花香扑鼻,歌声悦耳,不得不说,这场景比皇宫额御花园,可是有趣多了。“世人都说御花园何等繁华,却不知这种地方的花园,比御花园更是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