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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宗元国皇宫内,四处账舞蟠龙,帘飞绣凤,金银焕彩,珠宝生辉;各处苑园之中花灯闪烁,系纱扎绫,花影缤纷,香烟缭绕;静湖四畔悬挂各色水晶玻璃灯,映入湖中,水天焕彩,上下争辉;殿内鼎焚百年好合香,瓶插永结连理枝,香花铺地,金门玉户,金窗玉槛,林立对对凤銮龙旌,雉尾羽扇;笙笛幽扬,清萧阵阵,古琴瑟瑟,舞姬曼腰轻旋,歌姬如吐珠玉;各国使节,身着华服,人来人往,满室笑语。
就连皇城外,大街小巷、名园深府内也到处明灯错落,光华四射,仿佛幽幽寒夜中绽放的无数明艳奇花。放眼望去,城楼上、城河岸上也是明灯烛火,一片璀灿,城桥更是悬灯结彩,犹如天上星桥。城内郭外,灯光相映,融成一片明海。街道上更是人影幢幢,在灯光月影的映照下,边走边歌,风态旖旎,繁盛辉煌。
这一切,皆因今日是宗元皇帝李安世大婚之日。
当宗元国上下举国同庆之时,一个人却悄悄爬上了京城最高的建筑物---观星台。他抱着一坛琼浆玉液,坐在观星台外围,双脚悬空,轻盈的衣裳在夜风的吹动下飘逸得飞舞着……像极了很久以前,曾坐在同一位置的一朵白莲花……
没人会注意到他,因为今日人太多,事太忙。最多只有蓼凝轩的太监宫女们正在四下寻找着,好让他盛装出席皇上的婚宴。
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与一个一脸虬髯的大汉一前一后急急行走。少年一边急走一边不时的看着皇城内那最高建筑物。
“王子!”乌达懊恼的叫了起来:“灼王此时应去出席婚宴,怎么可能在那里!”
“可是……”苏麟陀停下脚步,看向漆黑夜色中的高筑,喃喃道:“我总觉得,他在那里……”
乌达不明白的看着漆黑夜色中,孤寂屹立在那里的垂直高塔,阵阵烟花怒放时产生的光亮才可以隐约窥出它的全貌。更不明白一直有意无意寻找玄灼身影的王子,为何无意间瞥了一眼那个观星台,就一口咬定他在那儿!就算此时是明亮的晴天白日也不可能看到上面是否有人,更不用说此刻了!
“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乌达,你先去坐席,我尽快赶回来!”
乌达气得直跺脚,苏麟陀却头也不回的朝那观星台奔去。
说不清为什么会感觉得到玄灼在那里……但却坚信着……仿佛很久以前便有着这种心有灵犀的特别直觉……只对他……
玄灼头发松散的随意打了个髻,很快在高处的剧烈夜风吹动下,凌乱的飞舞起来。他举起酒坛,一口一口喝下浓烈的佳酿,辛辣的滋味呛得他拼命咳嗽起来。
“不会喝就不要勉强……”
玄灼蓦然回头,满眼的惊愕与期盼,却在回头的一瞬,变得平淡……隐隐中,有着一丝失望……
“不是你要等的人?”苏麟陀苦笑了一下。
“我没有等人”玄灼又喝了一大口,再度咳嗽起来。
“说了不会喝就不要喝!”
苏麟陀上前想抢下酒坛,玄灼拼命的死死抱住,苏麟陀一时火起,用得力道大了些,玄灼身子一歪向下坠去!苏麟陀大吃一惊,慌忙松手,转而紧紧抱住玄灼的腰,酒坛因这一倾斜向下落去,久久,才传来一声破裂的声响……
“你疯了吗?!想寻死吗?!”苏麟陀气愤的大吼起来,不顾玄灼的挣扎,硬是把他拽到台中。
“我的酒!我的酒!”玄灼拼命大叫起来。
“够了!你喝醉了又能怎样!他大婚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你若不愿意!就去破坏啊!!就会在这里借酒消愁!没出息!!”
“谁说我借酒消愁!”玄灼一下子挣脱苏麟陀的双手,大声道:“我只是来品好酒!我不喜欢那么多人!来这里避静!”
“灼儿!”苏麟陀心疼的搂住他:“才十几日未见,你怎么清瘦了这么多……有什么不开心,不高兴的事,都跟苏大哥说,苏大哥一定帮你……”
似乎有几分醉意的玄灼懒懒得靠在苏麟陀的胸口,吐字含糊的说:“怎么帮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只是胸口好闷……好想大叫……或者大哭……可我没力气喊……也没力气哭……”
玄灼渐渐呜咽起来,带着哭腔道:“皇帝哥哥不理我了……我说要跟他做兄弟,他就不理我了……不来看我,不来陪我,不再亲我,不再抱我……苏大哥,你说过以前我们那样太过亲密,不像兄弟倒像情侣……现在没有了,我们是兄弟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