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臻的动作倏止,看着那双熠熠星眸中不断泛出泪水,终于重叹一口气,将君甄的小脑袋按入自己怀中,轻轻叹息道:「朕该拿你这个小东西怎么办?」
「皇上……」君甄的呜咽声传来:「你……喜欢司莫吗?」
玄臻怔了怔,随即轻笑起来:「那个小鬼?嗯,朕蛮喜欢他的……为何会忽然提起他?」
「你既然喜欢他……为何还要来招惹我……」
君甄的闷泣声传来,玄臻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道理?」
「你若真心喜欢他,就应该好好疼他、爱你,不要让他夜夜等候你,不要在他想念你的时候却与别人躺在床上……」
「放肆!」玄臻的脸色阴沉下来:「你在教训朕吗?」
君甄拼命摇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的溢出:「为什么你不懂呢?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如果没有想要与他度过一生一世,为何要将他带到皇宫?将他丢弃在这个人吃人的大染缸中,任由他自生自灭?你没有体会过一生苦等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人的痛苦,你没有体会过那种与人分享毕生所爱的酸楚,你没有爱过、痛过,你怎么会懂付出真心没有收获的悲伤?你不懂,所以你才会如此洒脱的游弋于群花众芳之间,看着众人为你痴迷争风,还沉浸于这种乐趣之中……」
忽然嘴唇被一团温热包裹,君甄大力推着紧压于身的男子,口中被强侵而入的异物袭卷走了浑身的力气,那极具挑逗的纠缠令君甄的身子软软的瘫了下来,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几乎在君甄以为自己快要晕厥过去时,玄臻慢慢放开了那被虐咬至红肿的双唇,用郁闷而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朕爱过……所以懂……」
「嗯?」君甄有些迷糊的险些回不过神来,皇上说什么?他……爱过?
但这个想法还未及细想,便被犹如狂澜般的侵入焚烧了理智,两具契合的身躯之中,只有着最原始的野性,而忘记了太多太多应该留意的东西……
拂晓的阳光洒入室内,君甄好似小猫般蜷蜷身子,缓缓睁开了惺忪的双眼,随即映入一双满含笑意的脸孔……
「皇上!」
这一惊顿时清醒不少,几乎反射性的起身,却随即被下体传来的痛楚痛得直不起身……这才想起昨夜的欢爱,小脸立刻涨得通红。
「皇上怎么起得这么早……」君甄垂着头,几乎不敢看玄臻。
「因为朕已经养成习惯早起了。」
「什么?」
君甄意外的一怔,但马上又垂下头,大概是哪位有办法的娘娘纠正了皇上赖床的习惯吧……
玄臻好笑的看着这个想什么都可以从脸上看出的少年,爱怜的轻啄了一下粉颊:「如果不早些起身,会漏过那曲悠扬醉人的高山流水……」
君甄抬起头,涟涟星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然后被忽然涌出的雾水掩覆了双眼……
「不要对我这么好……求求你……皇上……」
君甄断续的说出令玄臻惊异的话语,向来只被人求过再多些垂怜的玄臻,第一次听到别人泫然欲泣的哽咽着哀求他不要对他太好……
你的温柔,你的耳语,你的眼神,你的宠溺,都会令我觉得自己是被爱的……可是……明明不是啊……明明知道只是错觉,但仍情不自禁的想要沉浸下去,深陷其中,不想自拔……不能这样……少付出一点真心,就会少受一份伤害了吧?我不想再付出……所以,不要用你的柔情来诱惑我的心,好吗?求求你……
「你让朕拿你怎么办?」玄臻负气的摇着头:「朕越来越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
「如果……」玄臻顿了顿,深深的凝视着身下的人儿,眼中闪过一丝怜意:「……你想的是那样东西的话……君甄,只有那个,是朕无法给你的……」
心碎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哭泣?哀伤?悲痛?不,是微笑……那种终于觉悟,完全绝望的笑意……涵含解脱的轻松与心死的释然,所以,明明是一个很悦目的笑容,却美得,令人心碎……
皇上,又不再来了。
司莫反而成了影霞居的常客,终日缠着君甄玩耍。有时君甄旧病复发,司莫便自顾自的在屋中转来转去,有一次,居然拿了根钓杆,倚在近水的窗前钓起了鱼!当小升子端药进来时的表情令卧在床上的君甄笑得几乎喘不过气。偶尔,司莫也会向君甄抱怨皇上某天去了哪里没有找他等等,虽然一脸埋怨,但最后都会很得意的又说皇上对他说过什么话,如何宠他,如何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