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哥哥"
带着哭腔的呼唤,在阵阵噎咽声中愈显酸楚。李惊滢紧紧的搂住李惊漩,这才惊觉他的体温高的异于常人,慌忙用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竟滚烫的惊人!
"怎么会这么烫!没有吃药吗?"
李惊滢刚回头看向杜公公,误以为他要离开的李惊漩一下子哭了出来,马上紧紧的抱住他,含糊不清的说:"滢哥哥带我走!我不要再留下了,父皇不许我去看你,呜小滢也不见了,父皇说让我当他已经死了,可是可是小滢活着为什么要当他死了呢?滢哥哥,我好想你,可是我不能出宫,你却现在才来"
李惊漩从没有哭的这么伤心过,连最初留在滢王府无助哭泣时也没有这般令人心碎,李惊滢眼中含泪,不断的点头应允:"好好,我带你走,带你走"
李惊漩用力的点着头,双手依然紧紧的抱住李惊滢,不敢松开半分。
"殿下,奴才不能呆的太久,请容奴才先行告退。"
李惊滢正欲开口询问他众目睽睽之下带领一名小太监入内,又要如何独自一人离开时,忽然发现屋内除了他、李惊漩、杜公公外,还有两个人。一个与李惊滢年龄身形相仿、同为太监打扮的青年,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清秀少年。
那青年将琉璃七彩匣放下,拿起托盘,弓下身,垂下头,一时间确实难以分辩已经换了一个人。李惊滢这才明白过来,杜公公向他告退后便带着那人走了出去。那名清秀少年便走到门口叮嘱下人们离的远些,说是不要打扰到想要入睡的六皇子,这才退了回来。
少年一回头,看到李惊滢正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他便回看李惊滢,并没有太多表情,但冷漠的眼神令李惊滢不禁奇怪这个陌生的少年是谁。
"你是?"
少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衣柜中拿出一套太监服,冷冷道:"宗元皇族的衣服都太过招摇了,如果不想引人注目,还是低贱的太监服比较方便,给他换上吧。"
毫无敬语的一番话语之中,杂枪带棍的敌意已经异常明显。
李惊滢不由暗中寻思,这名少年大概就是杜公公所指的'武公子'。只是不太明白,眼前这个小小的十几岁少年,为何对初次见面的自己有着如此明显的敌意?
心中困惑着,手上却没有停顿,李惊滢接过太监服后便小心翼翼的为李惊漩更衣。
李惊漩虽然身体虚弱,但离开的欲望和重见滢哥哥的喜悦令他的精神好了几分,虽不致生龙活虎,但也不似先前那般软绵绵的毫无力道。他很配合的伸手穿衣,只不过李惊滢不擅服侍,衣服穿的有些艰难。
李惊滢原以为那名少年会主动上前伺候,谁知他竟无事人一般冷眼旁观,迟迟不动。
李惊滢心中多少猜到这名少年并不是宫中人氏,毕竟皇宫中人不论尊卑,都对皇亲国戚奉为天人,哪怕心存芥蒂、暗藏杀机,但言行举止也会恭敬有加、维维诺诺。而这位武姓的小公子却是这般冷言冷语,实属罕见,李惊滢不禁对他的身份倍感好奇起来。
这名少年只有十一、二岁大小,眉宇之间流露出的未知敌意太过清晰,分不清是因为他不擅隐藏心中喜厌,还是他不屑去掩饰他的不敬。
"你叫什么名字?"
李惊滢再度询问了一遍,少年看了李惊滢一眼,脸上扬起一丝嘲讽的深笑:"想听听你的兄长为我取的名字吗?"
李惊滢一怔,那少年轻挑嘴角,却没有继续适才的话题,而是淡淡地说出了他的名字:"我叫额尔德木图。"
李惊滢闻言却是大吃一惊:"你是蒙古人?!"
少年张开嘴笑了,只是笑容之中带着几分恶意:"很惊讶吗?宗元皇宫内居然有一个敌国余孽?"
李惊滢看着这名眼神与年龄不符的少年,忽然觉得在他周围有一圈无形的刺,明目张胆的拒绝着别人的靠近。那份敌意,或许是来源于种族战争带来的血腥吧?在灭国之仇的大前提下,这种敌意令李惊滢敏感的崩紧了神经。
"你是六皇兄的人?"
李惊滢的神情有些凝重起来,作为覆灭蒙古的宗元皇子李惊鸿的身边却有一个带有敌意的蒙古少年,这在暗流涌动的争权夺势之中,绝不会是一个有利的存在。
少年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恨意,那丝尖锐的精光一瞬间令李惊滢本能的警惕起来。但少年马上强压下了眼中的凶光,转身将枕头塞入被下,布置成看似有人在被中熟睡的假象。
"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他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