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李惊漩不温不火的态度,李惊滢便显得热络的多。李惊海与他喝了几杯茶,吃了些糕点后,便旁敲侧击的试探起李惊滢对李惊漩的态度。李惊滢'果然'对当日在漩王府被刺一事耿耿于怀,一提到此事便气红了脸,坚称是狡猾的李惊漩暗中安排,恨得咬牙切齿。
李惊海假意安抚了一番,便一副义愤填赝的模样也数落了李惊漩不少不是。二人一拍即合,同仇敌忾,万分投机。
"九皇弟,"李惊海用一副忧心重重的口吻'欲言又止'的说道,"八皇弟一向心狠手辣,如今他的狼子野心已经曝露,自知你对他心怀芥蒂,而你又甚得父皇宠信,怕就怕他担心夜长梦多,你会在父皇面前数落他的不是,从而再下杀手啊"
李惊滢吓得脸色顿时变了变,但他很快便倔强的一昂头,大声道:"谁怕他?这次我会让他有来无回!"
"九皇弟啊"李惊海长叹一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若派人行刺你,也许你还可以鸿福齐天避过此劫。怕就怕他在背后搞些小动作,你天性淳良又性子直率,他若有心诱你上当,只怕你到时莫名其妙成了冤死鬼亦不自知啊"
李惊滢好似被李惊海的提点所触动,不由皱起眉头,咬着嘴唇思索了半晌,神情渐渐有些无措焦躁起来:"那那四皇兄认为惊滢应该怎么做?"
"自然先下手为强。"李惊海比了一个'杀'的动作。
李惊滢愣了愣,犹豫了半天,才小声的说:"我、我不敢再者说,八皇兄攻于心计,惊滢哪里是对手?只怕惊滢尚未布署好,便已经任人鱼肉了"
"那你就坐以待毙?"
"不要!"
李惊滢急得团团转,最后求救般抓住李惊海的双手,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四皇兄,众兄弟之中就数你最聪颖机警,若你不帮惊滢,便真的无人能帮了!"
李惊海为难地皱起眉头,李惊滢更加急切地说道:"惊滢虽笨,却也知道八皇兄为何视我为眼中钉。虽然父皇疼我,但惊滢也知自己的斤两,若论才智见地,惊滢又哪及得上四皇兄?惊滢素来深谛知足常乐的道理,从不去强求什么,更明白螳臂挡车的后果。惊滢只图一生温饱,有一席立足之地便余愿足矣,若四皇兄愿帮惊滢这个大忙,惊滢自当为四皇兄效犬马之劳!"
李惊海等了整整一晚,终于等到了这句话!他心中暗暗欣喜,脸上却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李惊滢见状更加苦苦哀求起来。
李惊海似是万般挣扎了半晌,最后才慢慢说道:"李惊漩除你,也只是在逐一击破之中选择了你为首人,若你被他扳倒,想必下一个便是我了。我虽不愿骨肉相残,却也不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更舍不得你无辜被害。罢了,若不是他无情在先,你我又怎会对他不义?只能叹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人算不如天算了。"
"那四皇兄是愿意帮我了?"李惊滢又惊又喜,两眼泛光。
李惊海微微点头,李惊滢顿时欢呼一声,险些喜极而泣:"四皇兄的大恩大德,惊滢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李惊海又假意安抚了几句,心中暗喜不已。
眼见天已蒙蒙亮,自己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李惊海李惊滢商定了下次再议的时间地点后,便起身告辞了。李惊滢一路殷勤相送,亲手扶着李惊海上马,令李惊海不免心中得意,趾高气昂的走了。
李惊滢待看不到李惊海的背影,这才长舒一口气,脸上顿时涌起疲惫不堪的神情,一路直奔卧房,闷哼一声便栽倒在床,两边太阳穴凸凸的跳着疼。
"福海"
李惊滢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福海早就候在一旁,当即递上一条热毛巾。
李惊滢擦了擦脸,便软软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了。福海也不再顾及什么主仆之忌,坐到床畔用双指小心翼翼地揉着李惊滢的太阳穴,令他很受用地闭上了双眼。
"王爷,奴才真替您累的慌"
福海暗叹一口气,语含不平:"那李惊海毫无容人之度,又是个小人,王爷何苦去巴结讨好他?这种人肯定当不了皇帝!皇上圣明,就算几位皇子全被那李惊海扳倒,皇上最后也会效法尧舜禅让贤能,绝不会把皇位江山交予这种人!"
李惊滢好笑地笑了起来,随即又疼得直唉哟,福海急忙加重了一些力道。
"你没有听说过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吗?连你都知道李惊海是个小人,他的卑鄙也算是出了名了。这样的人,你与他翻脸只会如鬼缠身,害不死你也烦得死你。他既然来找我,我没有理由让他败兴而归。往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