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他睡着后竟然就放飞自我了。

压在艾伦胳膊上的“长毛秤砣”是伊莱的脑袋,艾伦刚醒时感到的“沉沉重物”是伊莱半边身体,他睡前伸出去给人当“安全带”的胳膊也还被伊莱压着。

对方占了他一条手臂犹不满足,得让他双手齐上,绕着对方环出一个圈,像非得是这样,睡梦中的金发青年才觉得安全又踏实了,能缩在他人工撑开的“安全圈”里睡个好觉。

那原先供两个成年男性睡是稍显不足的小床,经由伊莱这么一压一叠,他和艾伦加起来的占地面积眼下只约等于“二分之三”个成年人,小床竟是不显挤了,他身后还留出了一片空余——上面满是被人胡乱蹭过的褶皱痕迹。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睡觉这么不老实?”打量完整个“床况”后,艾伦就没忍住地感叹了一句。

他声音放得很轻,呼吸轻轻柔柔掠过伊莱头顶,引得那里几根金色发丝动了动。

睡前还跟他位置平齐的人这会“个头”也矮下去了一截,埋头缩肩得呼呼大睡,鼻息全喷在他腋下和肋边,像是不知道什么是“闷”,大半张脸都要塞进被子里了,不仅半点没有觉得呼吸不畅的意思,还隐隐在继续往下蜷。

艾伦睡前操心身边的人会滚下床,睡醒又要操心这人卷进被子里闷着了,只得跟着伊莱下蜷的速度调整被沿位置,还得注意着不将对方吵醒,动作要轻。

伊莱半梦半醒间,就总觉得有人要抢他的被子。

然后他还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成了只辛苦做窝的兔子,兔生理想就是刨出一个温暖又黑暗的窝,然后能蜷缩在窝里安心睡大觉,可每当他好不容易把窝打造好了,自己钻进去睡了才一小会,他头顶就仿佛是还有个在不断打洞的讨厌鬼,对方丝毫不讲先来后到的道理,专门盯着他家上方刨坑,他总是睡了一小会后就头顶漏光,发现自家温暖黑暗不复,他又生气又不想跟人起冲突,只好闷闷不乐地起来继续干活,把他家不断往下搬,然后就挖了一层又一层,挖了一层又一层,那讨厌鬼莫名对他执著过分,对方也追着他挖了一层又一层……

然后地在他们俩的“追逐战”中被刨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