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我不是要跟你抢功劳!这功劳……我不稀罕!我是问你,是谁送的信,真是太子爷送来的?还是有人冒了太子爷的名义?”
罗大气青了脸,赵知府立刻掉了脸子,“罗大少爷这话什么意思?你疑心我?难道我连人都认不清了?罗大少爷,我中进士时,你还没开蒙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今太子爷身边是司马六郎主持事务,这信,若是太子爷,司马六郎必定知道,我得见见送信的人,只要问上几句,就能知道……”
“罗大少爷还是省省吧!”赵知府猛甩袖子,拍了拍靴子,“罗大少爷放心,来的人,确实是太子爷的心腹之人,你要是信不过,那也行,以后咱们各管各,你只管递你的折子,我只管递我的,咱们各看本事!”
“你!”罗大少爷不擅长吵架,更不擅长这种吵架,气的站起来,将那张窄窄的手书塞进袖子里,转身就走。
赵知府猛的窜起来,冲罗大的背影狠啐了一口。
不就是仗着京城有人,仗着是姚圣手的徒孙吗!皇上快死了,皇上一死,姚圣手还有个屁用!
第二天一早,李兮醒来时,陆离已经走了,李兮看着已经收拾干净的大炕,只觉得象做梦一般。
“姑娘别发愣了,这几天连姑娘都得跟着忙,这寺里,还有城外的楼霞庵,姑娘都得走一趟,白芷说,有几个病人,罗大少爷总是不敢开方子,姑娘走前最好再看一遍,还有赵知府那边,也得姑娘亲自打个招呼才好……”
姜嬷嬷一边心着摆饭,一边和李兮说话。
“嬷嬷,昨天王爷真来了?”李兮忍不住和姜嬷嬷确认道,姜嬷嬷手里的碟子一歪,菜差点歪出来,“姑娘可真是……累坏了!昨天姑娘睡着了,是王爷把姑娘抱进屋的,王爷就在这炕上歇了一夜,夜里我和白芷在姑娘c黄前当值,天还没亮,王爷就走了,吩咐收拾东西,三天后,他来接姑娘到抚远镇去。”
姜嬷嬷将李兮睡着之后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李兮‘噢’了一声,脸慢慢红上来,她昨天有点兴奋过头,今天,傻气冒的又有点多。
罗大两眼血丝,勉强从c黄上爬起来,走到廊下,看着廊下和院子里已经摆开的箱子,愣了愣,眼里突然闪出兴奋的光芒,一把拉住面前路过的护卫,指着箱子急切的都有点结巴了,“先……先先生,要走了?要回太原府了?”
“走是要走了,不是回太原府。”护卫笑起来,“罗大夫昨天累着了,您眼里有血丝,脸色也不好。”
“那去哪儿?”罗大神情紧张的护卫都奇怪起来,“去抚远镇。罗大夫您没事吧?要不让我们表小姐给您瞧瞧?”
“不用不用。”罗大摆着手,怔怔忡忡,去抚远镇,那他要跟去吗?蠢!罗大猛一巴掌拍在自己头上,说让看着李先生,一言一行都要写折子报送,可没说让跟着李先生,就算他想跟着,李先生不带他,他能有什么办法?没办法就写折子回去请示下,来回几趟……他还是北上找那个妖僧去了算了,至少找妖僧这差使不伤天害理!
罗大呆呆愣愣的站在廊下,来来往往的护卫们都得绕过去,仿佛湍急河流中的一块突兀的大石头。
“罗大少爷,我们姑娘请您进来一趟,有事要跟您说。”白英一出院门,就看到了杵在那儿挡道的罗大,忙招手叫他。
和李兮一起出来的罗大神情至少正常了,先生要去抚远镇,留下他主管这朔方城的疫病,这确实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就算他想跟着先生一起走,只怕赵知府也不敢答应,嗯,今天晚上就写折子,正好趁这件事探探话,看看六公子到底知不知道这事,他总觉得那张手书蹊跷得很,太子事事听六公子调遣,六公子会让人监视李先生?
这不成了笑话儿了!
司马六公子要是写封私信给他,让他留心李先生的动静,以他的心思……那还差不多!
赵知府听说李兮要去抚远镇,留下罗大主持朔方城天花疫病,半张着嘴傻了,想留,李兮话已经说的没法留了,这几天抚远镇和铜关方向过来的病人一天比一天增加,大军中也有了天花病患,她必须尽快赶过去,这让他怎么留?
赵知府一时头痛无比,那封密信是写给他的,信封上清清楚楚写着他的名字,里面两张谕旨,一张写明给他,一张写明给罗大少爷,他能看罗大少爷那封谕旨,罗大少爷却不能看他的谕旨,这事一个字不用多说,太子爷明明摆摆就是以他为主!